黃捕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進了鐵籠後面,開啟木門走了進去。不多久,黃捕頭和那名紅袍青年一起從木門裡走了出來,卻聽那紅袍青年道:“可知道那人是什麼人?”

黃捕頭道:“那人蒙著面,我等不曾見到他的樣子。”

他倆這般說著,已走到石臺邊,我看到黃捕頭正皺著眉頭,而那名紅袍青年則一臉的漠然。

紅袍青年道:“那人還說了什麼?”

黃捕頭道:“不曾多說。”

紅袍青年輕笑一聲,道:“中原之人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人,以為蒙著面就可以躲得過我的眼睛麼?去準備些黑狗血來,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是誰!”

我心裡奇怪。我不知道他們嘴裡說的那人是誰,想來就是偷走紅袍青年魂爐的人,不過這跟黑狗血有什麼關係?民間傳聞,黑狗血乃是不詳之物,江湖上有很多人冒充道家高人,以黑狗血“可驅鬼物、可消災免難”之說,四處行騙。這樣的事情我見得很多,郴州城裡也有這樣的假道士,可是這些終究是騙人的把戲,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真正的消災免難。

我正疑惑,不知道這名紅袍青年到底要做什麼,只聽得黃捕頭應了一聲,便匆匆跑了出去。紅袍青年扭過頭來看著我,再次坐在了椅子上,笑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如何得知你跟蹤夏師弟三人的麼?”

我一邊吐納,一邊冷笑道:“閣下武功高強,在下佩服!”

說出這句話時,我心裡覺得很好笑,如果他真的是一隻蟲子的話,豈不是一隻武功很厲害的蟲子?

他聽我說完,忽然大聲笑了起來,一副酣暢淋漓的樣子。他這般笑,我卻猜不透他的心思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穿著鮮紅至極的大袍,面板白皙,此時這麼開心的笑竟然有些詭異的妖豔。

他止住了笑,轉頭看了看我,昏暗的燭火下,他的眼中竟然笑出了淚花。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禁道:“你笑什麼?”

他沒有搭我的話,而是抬起雙手看了看,忽的再次開心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著頭,道:“我知道你們中原有很多武功高強的人,你們的功夫我也見到過。不過在我看來,你們的功夫算不上什麼武功。”

我不由失笑,道:“我們的武功算不上武功,難道你們西域的巫蠱之術就算得上是武功?”

他再一次躺在了椅子上,仰面看著洞頂,笑道:“當然算。巫術是最厲害的武功,你們的武功說起來頂多算是街頭耍雜技的。”

如果中原武功是街頭耍雜技的,那天底下還有什麼能稱得上是武功?是他嘴裡巫術?這人看上去不可一世,說起話來更是狂妄的不得了,果然是一個滿口胡言的人。

我嗤笑一聲,道:“這麼說你的巫術便是最厲害的武功了。”

他點點頭,道:“當然......”

他這兩個字剛說出口,忽然,洞穴大門被推開,黃捕頭端了一個木盆走了進來。黃捕頭走到紅袍青年身邊,看了看我,朝紅袍青年諂笑道:“大師兄,黑狗血。”他說話時,端著木盆往紅袍青年身前送了送。

紅袍青年微微欠了欠身,朝木盆裡嗅了嗅,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開始吧。”

說完,紅袍青年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轉過頭看了看我,笑道:“看好了。”

我心裡好奇,不知道他拿黑狗血能搞出什麼名堂。卻見他將那盆黑狗血端在手中,忽然將一盆的血水潑在了石臺上雕刻著的那張石臉上。

接著他將手裡的木盆遞到黃捕頭的手裡,黃捕頭接過木盆之後往後退出幾步,而那紅袍青年卻走到了石臺中間,站在了那一灘黑狗血上,閉上眼,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了。

我以為接下來他會在石臺上和那些江湖術士一樣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