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不忍再看史鏢師的屍體,伸手將白布再次遮在他殘缺的身上,站起身看著黃捕頭,奇怪道:“黃捕頭此話怎講?這分明就是被山中猛獸撕咬過的樣子。”

黃捕頭面色難看,遞過來一塊褐色的布巾,道:“顧兄弟,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他手上的褐布上躺著一根木棒,一根很尋常的四寸木棒。

我心裡奇怪,捏著木棒看了看,道:“這是?”

黃捕頭道:“這是從史鏢師面頰上取下來的,我們發現史鏢師時,他的臉上正插著這一根木棒!”

我大吃一驚,盯著手裡的木棒,道:“難道是被人謀害?”

可是會是什麼人能這樣殘忍,將史鏢師身上的肉給咬下來?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黃捕頭搖搖頭,道:“我查案查了這麼多年,從未見到如此心狠的手段,這簡直不是人可以做得出來的。”

突然,楊衝叫道:“這是詛咒!西域邪術當中的詛咒!”

我們都是一驚,齊齊看向楊衝,黃捕頭皺著眉頭,道:“詛咒?”

楊衝臉上驚疑不定,道:“正是。西域中有一種咒術叫含木尋債,意思是將人體內的臟器取出,在臉上插入木棒,之後將屍體扔到被詛咒之地,據說,被施術者所到之處,那裡便會受到詛咒之力。”

說話說到最後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我不由得喝斥了他一句:“楊衝,休要胡說。”

照他的意思所說,難不成鏢局將會受到詛咒?

楊衝卻忽然有些著急,道:“鏢頭,難道你忘了那陶清風所修的西域邪術了麼?”

我心裡咯噔一下,頓時呆在原地。

我們在回郴州的路上遇到了陶清風等人,那些大漢的身軀不死,還有那陶清風身體的異變,我至今心有餘悸。這件事情鏢局裡的兄弟都已經知曉,甚至短短的半天時間就在郴州城裡傳開了。

關於西域邪術,我心裡多少是相信存在的。

此時楊衝又一次提到陶清風那些人,我頓時有些默然,前院裡不少兄弟也都發出驚呼,傳來陣陣的碎語聲。

黃捕頭看著我,奇怪道:“顧兄弟,難道你們真的見到過西域的武功?”

流言傳的很快,只怕黃捕頭對我們碰到陶清風一事已有耳聞,只不過他還不確定罷了。不過轉念一想也很正常,任誰聽說這等離奇的事情,都會不怎麼當回事。

我道:“想必黃捕頭也聽說了吧?”

黃捕頭點點頭,道:“你們鏢局裡的故事最多,這次又傳來不死人的傳言,我昨晚便已聽說。”

鏢局裡經常外出走鏢,遇到的事情也很多,鏢局裡有些人嘴大,總是忍不住向外人說起走鏢時遇到的事情,時間長了,郴州城裡的人都知道我們鏢局裡的故事多,經常會有人來打探新鮮事。黃捕頭這麼一說,我不禁苦笑,這也算是我們鏢局在郴州城受歡迎的原因之一吧?

我道:“此事說來話長,黃捕頭,史鏢師的屍體就先抬到屍房,待得仵作驗完屍再說吧。”

黃捕頭道:“如此也好,畢竟是死了人,事情還得公辦。”接著,他忽的朝門外叫了一聲:“來人,將這具屍體抬到州衙屍房。”

門口那兩名衙役聞言跑了過來,抬起史鏢師的屍體就往外走,黃捕頭臉色沉重,道:“顧兄弟,要不你與我一同前往屍房,聽聽那仵作怎麼說?”

他面色難看,想來對這個所謂的詛咒之術也有些相信,叫我一同前往,想必就是從我嘴裡多瞭解一些西域之術吧?

我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黃捕頭笑了笑,沒有說話,自顧向門外走去。我向楊衝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