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二孃面色一變,道:“不好,是青城派的人追上來了,盧兄弟,我們快走。”

她說著便要將盧姓漢子扶起身來,哪知,她手剛一將盧姓漢子拉起,渾身像是卸了力氣一般,非但沒有將盧姓漢子扶起,自己反倒是先虛脫掉,人一個踉蹌,靠在了樹幹上,那盧姓漢子也是悶哼一聲,重又跌坐在樹下。

他在重傷之下又與我在雨中對峙這麼長時間,現在可以說是虛脫至極,站起來都有些困難。

盧姓漢子大概自知走不掉了,扭頭對賀二孃道:“二姐,我走不了了,你快走吧。”

賀二孃又拉了盧姓漢子一把,道:“其他兄弟都不在了,要走我們一起走。”

盧姓漢子忽然叫道:“快走!能走一個是一個!”

他這一聲斷喝,賀二孃仍沒有鬆開他,只是我得心頭倒像是被他的話針紮了一下一樣。被青城派的弟子追到這裡的話,盧姓漢子鐵定是活不成了,如果先前我沒有刺他一劍,或許現在他還能和賀二孃奪路而逃,可事實上他已流了不少的血,哪裡還能走的動?便是逃離此處,他們也逃不了多遠的。

正在這時,忽然,東邊林子裡傳來了一聲長嘯,長嘯聲急轉直上,在這清冷的雨中赫然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殺伐之意,連林中落下的雨水似也跟著震了震。

聲音甫一響起,緊跟著便是一道破空之聲,只見得一根被削成尖刺的四尺長木枝衝開雨簾,如電閃般的疾襲而至,“噗”一下,釘在了盧姓漢子身後的樹幹上。

這根木枝釘在樹幹上,距離盧姓漢子的後腦不過寸許距離,再近一點就能打穿他的腦袋了。盧姓漢子大吃一驚,左手在地上一撐,右手一把推開賀二孃,喝道:“走。”

那片林子裡,我已看的清楚,急速奔來的有五道身影。這一帶的樹木雖然高大,但林子已是稀薄,那五個青城派的弟子朝這邊飛掠之時並非直線而來,卻是蛇形奔掠,一邊奔走,一邊順手砍斷樹幹上的木枝削成尖刺,手法極為嫻熟,絲毫不滯留身體。

他們這樣飛奔大概也是怕賀二孃手裡的螯針l了,賀二孃的螯針速度已是不可多得,他們要是直直衝過來的話,卻極難躲避賀二孃的螯針。可是,賀二孃現在已無力再戰,哪裡還能投放螯針?

被盧姓漢子一推,賀二孃一下匍匐在地,身上濺了不少的泥水。我有點看不下去了,情知這麼下去他們二人必死無疑,縱然我也不太願意這麼做,但是右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抓住了盧姓漢子的臂膀,猛地叫道:“跟我走!”

盧姓漢子還沒反應過來,我右手已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他的個頭比我還要高出半個腦袋,但我手上的力道卻要比他大得多,他被我這麼用力一拉,餘力未竭,人也飛了起來。

他人剛一離地,四道破空聲又陡然而至,“噗噗噗”連著三聲響,三根木刺正釘在他先前坐在的位置,另有一根卻直奔我腰間而來。我的右手此時還抓著盧姓漢子的臂膀,腳下一扭,趁著轉身之際,右腳跟著抬了起來,正踢在那根木刺上,待得人轉正了,一把將盧姓漢子背到了背上。

這些動作只在電光火石間,從我抓住盧姓漢子到將他背到背上也做得行雲流水,那根木刺被我踢偏,打著彎跌落在一側的泥水裡,我來不及慶幸,轉身便揹著盧姓漢子朝南邊奔走。賀二孃此時也堪堪反應過來,也不管身上的汙水了,在我身後扶著盧姓漢子,也只能咬著牙跟著飛逃起來。想必她心裡看到了些生的希望,此時竟恢復了些體力,跟在我身後倒也沒有落下。

剛衝出兩步,身後又響起那一聲長嘯,現在再聽來,這聲音在林中真個猶如鬼哭。我一扭頭,只見青城派的五名弟子已不再繞彎衝來,他們已看到我們逃離的方向了,此時也放開了腿腳,手上像是把足了勁兒,正朝我們扔出木刺。背上的盧姓漢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