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道:“雖不是我長生堂的人,但此人與我長生堂關係甚大。”

扎巴爾道:“我已說過,屍體已被祭煉成鬼屍,當屬我部之物,自是不能交給你。何況你已斬殺我這麼多鬼寵,這筆賬可是要算清楚的。”

賀二孃止住了笑,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打算交出屍體了?扎巴爾,我可有句話說在前面,與我長生堂為敵的人,可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扎巴爾微微一笑,不再看賀二孃,卻是搖頭道:“我扎巴爾自認還講那麼些道理,此人若真是你長生堂的人,那麼此人被我族人挖出墳墓,你斬殺我數十條鬼寵又傷我族人,我絕無二話!可他不是,今日就算我部死傷殆盡,我也絕不會交於你手!”

我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多看了扎巴爾幾眼。這個名揚西域的黑巫師,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倒顯得是見識不凡。一碼歸一碼,合情合理,兩不相欠。本來我還以為他是在擔心長生堂,是在忌憚眼前賀二孃帶來的百十餘名長生堂子弟,卻萬沒想到事到如此地步,他竟還在思量著對與錯。他是彌羅族的巫師,而且拿人的身軀祭煉鬼屍的行徑實在讓我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好感,那日他答應替我治傷時說的什麼“一命換一命”,我只道此人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可現在他這幾句話一說,卻又顯得頗有氣概,我都不禁有點佩服他。

只是他這句話一說出口,我便知要糟。耳中,賀二孃又是一聲冷笑,道:“扎巴爾,這回可真的怪不得我了。”

她說著,人已往前跨了一步,從懷裡摸出個半尺長的竹筒。竹筒底部吊著一根麻繩,被她單手一拉,猛地將竹筒高舉過頂,卻聽“嘭”的一聲悶響於那竹筒中傳出,緊跟著,一道火紅色的流光陡然從竹筒裡彈射而出,風馳電掣般的直往高空中竄去。

夜空本就昏沉,稠雲壓頂,那道火紅色的流光像是一道紅色的流行一樣,穿過層層雨幕,剛一竄到雲層之後突然爆裂開來。只聽“咣”一聲巨響傳來,那一片黑雲似跟著震了震,從中驟然亮起一團殷紅似血的光芒來,霎時間照亮了我們頭頂的一小片天空。

這聲音突如其來,藏在雲層中真個像是一道閃雷,我身邊的彌羅族人倒是被嚇了一跳。此時我哪裡認不出來?這正是長生堂發號施令的訊號。當初死亡沼澤一戰,長生堂發出的便是這種訊號,只是那時我和程富海他們在刀背山下,距離神龍窟尚遠,那訊號看的並沒有像現在這般震耳欲聾。

賀二孃將手裡的竹筒扔在一旁,單手往身後一撥大袍,大袍被她這麼一撥,往後猛地一揚,甩出一陣雨珠。她右手往後腰一探,一把精緻至極的金色鬼頭刀已被她握在手中,嘴裡只冷哼了一聲,一刀朝著站在前排的彌羅族人劈去。

這一刀看似平淡無奇,哪知刀一落下,刀身上驟然急風鼓動,一道瑩瑩刀氣如滾雷般的忽然從刀尖噴射而出。她的金色鬼頭刀不過兩尺長,可劈出來的刀氣卻是長達一丈。刀氣卷著雨水快如奔雷,前排十幾名彌羅族的漢子手無寸鐵,便是有兵器在手又哪裡能擋得住這刀氣?一下子被刀氣攔腰削過,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已被斬成兩半。賀二孃一刀斬落並未停手,而是身子一輕,人直往高臺方向急奔而去,她身後的百十餘名漢子見她出手,紛紛揚起手裡的大刀,緊跟著衝了過來。

這就像是晴空中打的一個霹靂,祭祖場地一下子發出了尖叫聲,場面登時混亂。

這些彌羅族人本是在祭祖,手裡根本也沒有武器,賀二孃百十來人這麼衝進來像是一道勢不可擋的洪流,一下子將人群衝開一個大豁口,百十人手裡的大刀在這個夜雨中泛著鋥亮的寒光,所過之處,我只看見血濺崩飛。千餘人的混亂實在聒噪,在這些人中有不少婦孺老弱,見賀二孃衝過來,他們慌不擇路尖叫著朝扎巴爾洞府方向跑去,這些人中不乏年輕體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