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過度驚嚇和驟然運動,彙報完畢後癱軟在地上。

得到訊息的魏姜還來不及傷感,一群人慌亂地揹著人皇就來到了中宮。

收斂了一下心神,她畢竟是在位十一年的帝國正宮皇后,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日日夜夜盼著你來,但不是盼著你這樣來啊!

“侍衛首領殷洪波聽令,

戒嚴朝歌內外,無本宮親令,即刻起,朝歌四門,不許出不許進。

對外就說有妖族刺客混入朝歌了,需要戒嚴抓刺客!”

“中宮侍衛首領魏峰聽令,

戒嚴中宮,任何人不得外出,擅自外出者,斬!”

魏峰是魏皇后的族弟,隨嫁一起來到朝歌的,負責中宮的安保工作。

“太醫什麼時候到?”

“回娘娘,已經去人了,馬上會到中宮。”

“速請商丞相、王叔到中宮議事。”

“峰子,你拿著父親給你的鬼頭刀,大王病重的訊息,任何人不得洩露絲毫,違者,立斬!”

安排好一切,魏姜吐了一口氣。

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殷受,面部七竅還在絲絲冒血,摸上去渾身冰涼,一時間又慌了心神。

揮了揮手,讓大家都出去,房間裡一下子只剩下夫妻二人。

這一切都被殷受的元嬰看在眼裡,只可惜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很想大聲呼救,不要把他單獨留下,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完了。

殷受苦笑一聲。

前世刺殺之事歷歷在目,現在他這副模樣和皇后單獨相處,只怕是百死無生了。

也罷也罷,造化弄人,就當黃粱一夢吧。

然而等死的殷受並沒有等來皇后的利刃。

按照道理,在太醫和丞相趕到之前正是刺殺的千古良機。

不但可以全身而退,還毫無痕跡。

殺死人皇之後,扶持自己的孩兒登基,從此高枕無憂。

丹田之中的殷受抬眼看了一眼魏姜。

只見剛剛還指揮若定的魏皇后,此時哪裡還有半點母儀天下的威嚴。

兩行眼淚沖刷著胭脂流出一道道溝壑,一排鼻涕將唇朱浸泡成慘白。

因為擔心害怕而顫抖的雙手正擰著一塊麻巾,準備幫他擦一下面部的鮮血。

魏姜一邊擦拭,一邊抽泣著碎碎念。

陛下,你醒醒啊。

陛下,沒了你,我們孤兒寡母怎麼活啊?

陛下,你喜愛妲己,你要立兩位皇后,我都依你的呀。

你醒醒啊,你還要立多少皇后,我都去幫你找,只要你醒過來就好。

陛下,我今年二十有六,生命中的一半時間都是嫁你為妻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

陛下,洪、郊兩個孩子也長大了。

你要是醒不過來,我就陪你一起走好了。

這樣也好,就像郊兒出生前一樣,那時候的陛下,應該還是愛臣妾的吧。

陛下,你還是醒醒吧。

你說過你要建立一個大大的帝國。

你要讓天下人族都安居樂業。

你要讓諸天萬族都不敢對人族有覬覦之心。

你還有好多好多理想沒有實現的。

你說過的這些,我都幫你記著呢。

我無法幫你實現理想,我幫你守著家。

殷受看著眼前這個哭得一臉凌亂的女子。

一句句陛下如同重錘擊打在他的心上,十幾年的夫妻情義如潮水一般填滿了記憶。

姜,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刺殺我?

可是,她不也沒有刺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