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養病,你只是想活命,不怪你。”

魯雄安慰了一聲,連忙拉著張文出到院子。

“恩人,此病可有救治之法?”

“方法是有,四郎用藥之後,已有好轉,不過此時只怕已經晚了。”

張文聲音悲切。

“有就好,你需要多少藥,多少人手,我給你安排,務必趕緊全力配置藥物。”

魯雄反而冷靜下來,讓張文也安心不少。

“將軍,藥物是次要,此時最關鍵的,是不讓更多的人受染,不然備再多的藥物都不夠!”

“好,此事我來安排,恩人替我準備好藥物。”

說完魯雄催動靈力,一躍而起,踩著沿途的屋頂,以極快的速度回到了郡守府。

半個時辰後,一頭傳訊飛鷹西去,帶著東魯城十萬火急的情報,向朝歌報信。

同時,一匹快馬直奔八十里外的東魯大營。

東南兵事總督張桂芳,督兵七十萬,設東魯、南都、豫州、揚州四座大營。

剛好到東魯大營視察士兵修煉情況的張桂芳親自收到了魯雄的信件。

“東魯大疫,十萬火急,請調兵十萬,封鎖東魯,務使疫病蔓延!

疫病傳染極快,煉體大成者,外放氣血屏障可防!

調兵文書已報朝歌,還望將軍事急從權。”

下午,魯雄、張文以及二十名從御林軍跟過來的築基期親衛,連同十架滿載湯藥的大鼎的馬車趕到了王家集入口。

魯雄一馬當先,一刀劈開拒馬樁,黑著臉,也不說話,帶著車隊走了進去。

“剛剛那是郡守?”

“可不是,你看那些親衛,是郡守從朝歌帶來的!”

“哎,郡守大人來了,王家集的人應該有救了,我看那車上都是藥。”

“可惜啊,郡守大人晚了一個月才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人了。”

“走吧,我這輩子不跟官家打交道了。”

看守出入口的四個臨時工衙役搖搖頭,離開了這個地方,看來這個月的事情,對他們造成了大面積的心理陰影。

進入王家集沒過多久,就看到沿途零星的或仰或蜷縮成一團的屍體,一部分屍體已經腐爛,爬滿了蚊蟲,一群群烏鴉來來回回啄食著腐肉。

一部分還沒腐爛的屍體,口鼻處流出的鮮血也早已經凝固,手指粗細的蜈蚣在口腔鼻腔裡來回穿梭。

越往裡面走,臭味越濃,屍體越密集。

“啊啊啊啊啊!還有活人嗎?”

張文老淚縱橫,看不了這幅人間慘象,對著天空大聲呼喊!

魯雄揮了揮手,和十個親衛激起血氣屏障,從馬車上跳下,搬起沿途的屍體堆在一起,張文則和剩餘的十名親衛繼續前行,希望能找到活人。

很快就堆疊起四個屍堆,一百六十一具屍體。

魯雄點燃了屍堆,四個火堆很快燃起,冒起濃濃的黑煙,燻得一群群烏鴉漫天驚飛。

一行人繼續向前。

又是四個屍堆,一百五十二人。

一百八十三人。

三百二十人。

一束束黑煙在王家集沖天而起,遠遠看去,如同狼煙。

追上張文的時候,張文正在給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喂藥,小女孩懷裡還有一個不足一歲的小男孩,是她的弟弟。

父親、母親、爺爺、奶奶,都死在了隔壁房間,燒成了灰燼。

小女孩的父親臨死之前,讓她抱著弟弟躲在了廚房米缸前,一把火把父母妻子連同自己都燒了。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語,我弟弟叫王三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