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關位於楚州北部三百里處,南面乃是一處刀削斧鑿一般的懸崖,高四十丈,懸崖下方乃是一座百畝見方的湖泊,深不見底。

傳說曾有真龍在此駐蹕,喚作金龍湖。

北面乃是一座大山,承崑崙餘脈,名叫金龍山。

只一條平坦道路,貫通帝國西部諸侯與直屬郡縣。

金龍關就建立在進入中土人境的最窄處,寬度大約一里左右。

殷商帝國自建國以來,就在此地築城設關,三道兩丈寬的城牆,就橫跨在這一里通道上。

東、南兩地反叛以來,為防西岐有變,總兵張壽又招募民夫一萬,將三道城牆又加高了七尺,達到了驚人的三丈。

今日金龍關卻是城門大開,酒香肉香,就算十里之外,也能聞到。

得到人皇旨意後,守將張壽烹豬宰羊,在金龍關守軍營地裡為八萬西岐兵接風洗塵。

“西伯侯忠義無雙,陛下特旨犒軍,祝世子旗開得勝!”

張壽雙手舉樽,一飲而盡。

坐在張壽右下手的一位頭戴青銅小劍髮簪,身穿黃金甲,精神飽滿,英姿颯爽的男子,正是西伯侯的嫡子,姬發。

“西岐與將軍一般,俱是為大商鎮守一方,將軍謬讚。借將軍吉言,今日這樽酒暫且寄下,他日平定叛臣,回師西岐,再與將軍痛飲!”

“好好好,西伯侯好福氣啊,世子年紀輕輕,卻有這份穩重!老夫也不強人所難,世子此番南征,路上有什麼缺的,金龍關都給你供應上。”

張壽再給自己倒了一樽,一口喝完。

“謝將軍好意,西岐此行準備充足,暫時沒有缺項。”

次日,天還沒有全亮。

八萬西岐兵收拾妥當,急行軍直撲三山關。

待張壽酒醒點卯時,發現昨夜分發下去的八千壇水酒,原封未動。他不由得想到一句話:

古之強軍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禁令如山。

“他日傳世武將,必有西岐世子!”

申時一刻。

負責前方探路的斥候發現一隊五人的殘兵如受驚的兔子,急急忙忙一路逃命,覺得盔甲太重拖累了自己,一邊跑一邊解開丟棄。

斥候不敢大意,當即將五個潰兵抓了起來,押到姬發麵前。

此時潰兵得知對方乃是西岐援軍,神情也不像之前那麼慌張。

“末將陸仁甲,本是三山關總兵餘化龍麾下百夫長,今日吳軍叛逆已經攻佔了關口,小的和幾個弟兄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吳軍何時破關?”

“午時一刻破關。”

“三山關防守了幾日?”

聽到這話,陸仁甲挺起了胸膛,大聲回答:

“將軍,三山關一萬守軍,頂著吳軍十萬人,扛住了十一日,今天是第十二日!”

“餘總兵呢?”

“關破之時,我三山關只剩一百七十二人,為了給我等斷後,總兵一人一馬,殺入敵營,應該已經殉國了。”

說到這裡,陸仁甲眼中已有淚水。

“其餘人呢?”

“我們一百多人,化整為零,分成十幾個小隊各自逃命,不知道都去哪裡了。我本來帶著一個十人小隊,只可惜遇上了吳軍斥候,且戰且退,折損了五個弟兄。”

“帶陸百夫長下去療傷。

傳令大軍就地紮營,召萬夫長以上,大帳議事!”

姬發跳下馬來,看著天上。

白雲蒼狗,青天如故。

午時關破,此時是申時,此地距離三山關也就不足兩個時辰的距離。

刨除陸仁甲一行且戰且退的時間,大軍行進,最多也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