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舊識。”言畢,她杏眼圓睜,持棍而立。山風呼嘯而過,吹得她衣袂翩翩,長髮飄揚。一股許久未曾出現過的肅殺之氣瀰漫全身。

…………

尉州,位於棋山山脈的一處不起眼的山頂上有一座亭子。

亭子內坐著一位六旬上下的老人。老人此時正雙目微闔,閉目養神。乍一看去貌似與尋常老者並無分別,可如若仔細觀看,便能發現他的左臂處的衣袖鬆軟無力的垂在一邊——他竟是一位獨臂之人。

未過多時,獨臂老人雙目微啟,望著亭外空無一人的泥濘山道,淡淡道:“既然都來了,又為何躊躇不定,猶豫不決。如此優柔寡斷,可不像是你褚一鳴的性子。”

過了一會,山道內傳來一道嘆息聲:“這麼多年,即便我再怎麼隱蔽行蹤和氣味,可還是能被你輕易發現。”

一片落葉從樹上落下,原本空無一人的山道上憑空出現一位黑衣老者。

由於剛剛下過一場雨,泥土變得鬆軟潮溼。一些路過的小動物踩在泥土地上,不經意的便會留下一串串腳印。然而這位步履蹣跚的老人行走在泥地裡,地上竟無任何痕跡,就好似他是踏風而來,飄忽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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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轉眼便已進入了亭子,在獨臂老人面前坐下。然而獨臂老人並未搭理他,仍舊閉眼假寐。根本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褚一鳴也不生氣,而是平平淡淡的說道:“數月前,蔣文和春風從瓊靈島回來,並且帶來了一則訊息。”

獨臂老人不予理會,只是隨意的“嗯”的一聲,顯然並不好奇到底是什麼訊息。

“告訴你這則訊息前,我倒是有一個疑惑,還請老哥哥如實相告。”

獨臂老人哂然一笑:“老夫早已離開宗門,隱居山林不再過問江湖之事。何德何能竟讓褚長老猥自枉屈來此求問。”

褚一鳴也笑了:“老哥哥客套了。褚某今日前來只想向老哥哥親口證實一下——二十多年前,他司空離當年真的死了嗎?”

場面一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原本樹上棲息的鳥兒也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為防波及,於是接二連三地展開翅膀飛往別處。

褚一鳴仍保持著微微側身的姿勢,死死的盯著獨臂老人,似乎十分迫切的想知道問題的答案。而那位獨臂老人……

那位獨臂老人依舊靠在亭子內的柱子旁,卻似是睡著了般。

又過了片刻,獨臂老人終於慢慢的睜開渾濁的老眼。他看向褚一鳴,微微一笑:“抱歉。人一上了年紀就容易犯困。剛剛一不小心睡著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褚一鳴聞言,起身負手走到了亭子外。隨後在亭子外站定。“既然老哥哥人已睏乏,那我便不再叨擾。宗門內尚有不少公事,恕不奉陪了。”

他剛走了兩步,身後便傳來一道聲音。

“這便急著要走了?你我二人多年未見,難得今日正值新春佳節,何不坐下同我敘敘舊。”

褚一鳴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說道:“往事已逝。如今你我黑白殊途,不相為謀,還有何舊事可敘。”

“一鳴!”獨臂老人再次大聲喊道。

褚一鳴停下了腳步,等待他發話。

獨臂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也該放下了。”

“你還是老樣子。看來司空離說的不錯,優柔寡斷,婦人之仁。”

一片落葉從樹上慢悠悠的飄落下來,在空中飄蕩許久後落在了溼潤的泥地裡。

而原本行走在山道里的褚一鳴,眨眼間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彷彿他從未來過似得。

“生者為過客, 死者為歸人, 天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