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位後,考慮到這白陽江僅有一處碼頭,將來出海經商多有不便。於是召集朝臣多方商討,決定由戶部出資,工部派人前往漁樵村多方檢視,最終在白陽江附近又陸續建立了三個通商口岸。

如此一來,由於可以選擇停泊靠岸的碼頭多了,江洋口便不再似當年那般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久而久之,來往的商船漁船愈加的少了,它就如同一個年邁的老人一般,默默地佇立在那,每日看著那滔滔江水,回憶著當年的繁榮之態。

深秋時節,秋風蕭瑟。白陽江的江水拍打著碼頭驚起陣陣浪花。枯黃的落葉飄然而落,歸於塵土。其中幾片隨風吹拂,悠悠的落在大樹下的一處墓碑之上。

李文絕等一行人在裴淮瞻的帶領下,總算是到達了江洋口。本以為此地會和其餘通商碼頭一樣,嘈雜不已,人來人往。可偏偏此地實在是安靜的出奇,除了幾條不大不小的漁船停泊在岸邊,幾名船伕正翹著二郎腿說著閒話,再無旁人。

“穆姑娘,此地清冷蕭瑟,你的那位故人當真葬於此地。會不會是記錯地方了?”李文絕一邊走著,一邊對穆雲昭說道。

穆雲昭搖了搖頭,十分肯定道:“我幼時便聽祖父說起過這裡。此地既然是江洋口,那便不會有錯的。大不了我繞著這附近多方尋找,總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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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絕見她態度堅決,便不再多勸。直到此時他依舊很好奇穆雲昭究竟祭拜的是何人。適才從她話語中得知,葬於此地之人想來已經仙逝了數十年,甚至百年之久。能讓穆家歷代家主如此看重的人,究竟是何等樣人。

四人又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唐清焰眼尖,伸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說道:“你們看,那兒有人在燒紙錢。”

眾人聞言神色一動,順著唐清焰所指方向望去,果見前方有一棵大樹,大樹下跪坐著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們燒著盆裡的紙錢。

四人總算是舒了口氣,抬腳便朝那棵大樹方向走去。

陣陣腳步踩在地上枯黃的落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樹下跪坐著的那人聽見身後有動靜,於是轉身朝身後看去,卻見是四名素不相識的年輕人。

李文絕見眼前之人是個年約七旬的老婆婆,於是恭恭敬敬的朝她躬身施禮。身後的唐清焰、裴淮瞻、穆雲昭三人,亦一同朝她施了一禮。

“晚輩四人魯莽至此,打擾到婆婆清靜,還請恕罪。”

婆婆點了點頭,便欲站起身。可由於年紀太大,加上適才跪坐著久了,剛一起身便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

“婆婆小心。”

李文絕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她攙扶住。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到一處乾淨的草坪地上,讓她暫且坐下歇息。

“年輕人,你們是來祭拜他們的?”婆婆展顏一笑,露出兩頰的兩個酒窩,向他們詢問道。

“他們?”李文絕一愣,扭頭看了眼樹下的那塊墓碑。

直到此時他才正式打量起這塊墓碑。只見這塊墓碑相比較尋常墓碑,大了足足有兩倍有餘。上面刻了一行字,只是由於年代久遠,看的不是太清晰。墓碑的後面還有一塊大大的土冢。不過上面並未生出雜草,顯然經常有人打理過。

見李文絕等人面露不解之色,婆婆倒也不意外。她嘆了口氣,苦笑道:“你們這些後生不知曉也情有可原。如今即便是我們這漁樵村內的一些後生,也未必知道此地所在。”

裴淮瞻走到那塊墓碑前躬身施禮,而後稍稍上前看著墓碑上的字,一字一頓的唸叨著:“白江口陣亡英烈之墓……”頓了頓,裴淮瞻眯了眯眼睛,將臉再次湊上那墓碑上一行行小字,念道:“大楚弘光二十一年秋,倭寇襲擾州郡,燒殺擄掠。吾從於軍中……遭逢大敗……”後面的字由於年代久遠,他實在是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