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知府!鍾楷!”鍾笑一字一頓,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來。她雙目通紅,眼眸中透露出深深地恨意。這種眼神,就像是從修羅煉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讓人心驚膽戰。

“大膽!”還未等喬恆開口,張縣尉已重重一拍椅子上的把手,氣的站了起來。他顫顫巍巍的指著面前跪著的的鐘笑,額頭已不住的冒起了冷汗。

苦哉苦哉。本以為是知府千金在外受屈,所以跑到他廣平縣來喊冤。他尋思著這事若是能處理的妥當,沒準還能在知府大人面前留個好印象,誰曾想竟搞來這麼一出。

張縣尉喘了幾口氣,努力的緩和了語氣說道:“鍾小姐慎言,此非兒戲!鍾知府乃你父,縱有諸多不是,然你身為子女,世間又怎有子女狀告父母之事?此乃不孝之舉啊。”

張縣尉乃是正兒八經的文人出身,自知本朝以忠孝為立國之本,歷代先皇皆以孝治天下。“孝”之一字甚至居於法律之上。所以無論是文人士子,還是鄉野村夫。無不對“忠孝”二字尤為看重。

鍾笑開口便是要狀告自己父親,更別提被告之人還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這個案子誰能接?誰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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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恆看向面前跪著的鐘笑,沉聲道:“鍾姑娘既然有冤,那便請如實相告。本官自會為你做主。”

“大人,你這……”張縣尉驚愕的看向喬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無論鍾笑所蒙何冤,然她身為子女告發生父已是犯了不孝之罪。官府完全可不去受理。如若執意要告,即便被告之人有罪,告發之人也勢必受嚴懲。喬大人雖平日裡舉止粗獷,可並非毫無頭腦之人。今日怎會如此魯莽。

喬恆說到:“無妨,本官話既已說出口,斷然無更改的道理。老張你若要避嫌,自行離去便是,本官絕不橫加阻攔。”

“我……”張縣尉一時語塞。看來喬大人是鐵了心的要摻和這父女倆的家事上來了。他有心想學沈典史那般早早地離去。可又想起適才還笑沈典史遇事“避頭避尾”,自己要是也跟著出去,豈不是遭人恥笑。也罷也罷,不妨留下來聽聽。看看這位鍾小姐到底有何冤屈要訴說。

想畢,他朝喬恆拱了拱手,歉意道:“大人說的哪裡話,卑職昔日亦蒙鍾知府提拔,此事既與鍾知府有關,卑職又怎會置身事外。鍾小姐你……唉,但說無妨。”

得到了准許後,鍾笑擦了擦眼眶的淚水,悽苦的說道:“民女告他鐘楷鍾育父子二人,勾結山匪,縱火燒村。殺良冒功,霸人妻女!”

“轟隆!”

暗無天日的天空忽然響起一道驚雷,緊接著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原本還在街上行走的行人,見雨下的急了,紛紛用袖子捂著腦袋,踏著雨水急匆匆的往家裡趕去。市集上的小販們也都各自收拾自己的攤子,隨便找個能避雨的地方先避避雨。

縣城外的一處土地廟,一名邋里邋遢的和尚一手提著下身的袈裟,一手拎著一隻不知從哪搞來的半隻烤雞,樂顛顛的朝土地廟走了進去。

他剛一推開門,裡面閃出一人將一根細長的枯木枝抵在他的喉嚨。和尚嚇得雙腿發軟,高舉著手中那半隻用油紙包裹著的烤雞,大喊道:“師兄莫慌,是我,戒酒!”

土地廟內的那人也是名和尚。待他看清來人後,這才將手中的枯木枝收了回去,然後隨手丟在一旁的枯草之上。

“讓你進縣城買些吃食,怎麼耽擱這麼久。”他接過戒酒手中的那半隻烤雞,不滿的說道。

“嗨,別提了。”戒酒雙手一張懶洋洋的躺在乾草鋪上,翹著二郎腿說道:“遇到個功夫不錯的傻小子非纏著我。我隨意逗弄了他一番,耽擱了會。”

“哦?”師兄奇道:“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