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絕夫婦與裴淮瞻、穆雲昭四人一同下了馬車。穆雲清起身朝四人施了一禮。

穆雲昭提起裙角,快步上前拉著穆雲清的手臂,來回晃盪撒嬌道:“四哥,我還當你還生我氣,不肯來送我呢,誰知竟搶先一步跑到這裡來等我。”

穆雲清無奈的捏了捏妹子的瑤鼻,嘆道:“我哪敢生你這丫頭的氣啊。要是惹到父親那邊,老爺子少不了給我臉色看嘍。”

“穆總督。”李文絕與裴淮瞻雙雙上前朝他施禮。而唐清焰則微微頷首,算是見過了。

穆雲清淡淡一笑:“無妨,這裡並無外人,諸位喚我雲清便是。”

誰知李文絕卻搖了搖頭,正色道:“不可,我等是白身,實不便喚總督名諱。”

“你……”穆雲清一愣,繼而苦笑一聲,“罷了罷了,那便喚我‘四公子’就是。”

眾人各自落座,穆雲昭率先問道:“四哥,這個節骨眼你怎麼有空跑這兒來跟我們送行了?”

“為何沒空?朝中已派出使臣前往匈奴,商討兩國交好事宜,後面的事就不勞我費心了。”

李文絕心中一奇,隨即瞭然。穆雲清乃西域總督,且手握重兵,身份過於敏感。若隨意與賀明秋以及匈奴高官交集過深,未免惹來話柄。

“如今長孫煜已死,匈奴與北燕暫時已無和解之勢。諸事已畢,送完你們後不日我也將啟程回總督府了。臨別之際,雲清心中有些肺腑之言,還請李兄靜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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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絕正色道:“還請四公子直言。”

穆雲清點了點頭,說道:“我朝選拔人才,良者為先。如今朝廷北伐,正值用人之際。李兄本領不凡,才兼文武。若能投身於官場,憑几所學一展胸中抱負,也不枉尊師教導之恩。李兄若不棄,雲清願為李兄引薦。”

李文絕輕笑道:“承蒙四公子好意。四公子心懷天下,是國之棟樑。文絕深感佩服。只是朝中不缺雄才大略,身手了得的忠直之士。我等粗鄙武夫實難等大雅之堂。文絕心不在官場,志不在天下。只願閒雲野鶴,亦或是歸於鬧市。四公子好意,文絕心領了。”

如此,便是婉拒了。

穆雲清看了眼坐於李文絕身旁的唐清焰。唐清焰亦道:“文絕去哪,我自去哪。”

最後,他將目光落在了裴淮瞻身上。

“裴小兄弟如何說?”

裴淮瞻笑了:“四公子既知我姓裴,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武成侯裴氏一門本是朝中炙手可熱的將門之家。但卻因五年前錦山之戰後,裴家便徹底倒臺,被朝廷驅逐出京,子孫後代永不錄用。縱是裴淮瞻有意跟隨穆雲清為國效力,總督府內也未必有人敢收他。

穆雲清露出一抹歉意,惋惜道:“是雲清唐突了。武成侯下罪一案,朝中多有爭論。當年雲清與武成侯有數面之緣,深知武成侯絕非貪生怕死之輩。此事多有蹊蹺,或許……”說到此,穆雲清似是意識到什麼,登時閉口不言。

無論此案是否存有疑點,這都不是他一個統兵在外的將領可隨意點評的。尤其是他是穆家子嗣,一言一行都不可有絲毫逾越。當年韓家、上官家之事便是最好的教訓。

“也罷,人各有志,雲清也不便勉強。此番路途艱辛,舍妹便有勞諸位多加照顧了。”說完,他站起身朝李文絕等人拱了拱手。

李文絕見狀,亦起身回了一禮。

當最後一杯餞行酒喝完,眾人又將再度踏上旅途。臨別之際,穆雲昭拉著穆雲清的胳膊,哽咽道:“四哥,我要走了。下次我們兄妹再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穆雲清輕撫妹妹的秀髮,溫言道:“你這丫頭,平日裡一向好強,怎麼這回反倒哭哭啼啼的,也不怕讓別人笑話。四哥這裡一向都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