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屋內傳來一道輕微的嘆息聲。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鐘笑竟奇蹟般的動了。她伸手將壓在臉上的枕頭丟開,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與此同時,床後面同時走出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走到鍾笑跟前,從懷裡取出一枚藥丸放入鍾笑口中。鍾笑將藥丸服下,看向來人後朝他們點了點頭,感激道:“適才多謝二位出手相救。”

一人擺了擺手,指了指身旁那位藍衣青年。“應該是謝他才對。李兄弟,你這黑夜之中隔空點穴的本事倒是讓我佩服得很吶。”

“只是委屈了鍾小姐。誰曾想那女人竟狗急跳牆,裝都不打算裝了。”

“咱們何時收網?”那人看著地上凌亂的床被和枕頭,說道。

藍衣青年淡淡一笑:“馬上。接下來還有一場好戲。”

“哦?”

那人點了點頭,看著先前摔在地上的藥碗和勺子,平靜的說道:“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聽到他們的一番對話,鍾笑舒了口氣。她將披散開來的頭髮用一根絲帶紮好。然後從床上穿鞋下地。

走路平穩有力,身形筆直端正。依然是當年大家閨秀般的姿態,哪還看得出半點病入膏肓的模樣。

,!

…………

數日前,縣衙後院涼亭,夜。

“你是如何推斷出鍾育一定會動手的?要是他沉得住氣,讓鍾小姐安安穩穩回到靈州鍾府,你這一番安排豈不是竹籃打水了?”李文絕坐在涼亭內,玩弄著喬恆的佩刀,問道。

喬恆負手而立,望著涼亭外的池塘說道:“事關他爹的前程乃至整個鍾家的前程。他必定會不擇手段去冒這個險。如今在他看來,鍾小姐病入膏肓,時日無多。若是半道上因病而死,如此兵不血刃,何嘗不是天賜良機。而且……”

頓了頓,喬恆神情複雜的看向李文絕手中自己的那把佩刀,說道:“以我對恩師的瞭解,他絕非刻薄寡恩之人。鍾小姐如今無論是何等身份,恩師對她多年來的舔犢之情終究還是在的。而這恰恰是鍾育最不想看到的。”

李文絕點了點頭。“鍾育所仗者,唯有其父。而一旦其父當年之事公之於眾,無論真假必定會引來軒然大波。鍾家在靈州的根基也會受到動搖。所以為了怕鍾知府一時心軟,下不去手。他便乾脆自己先動手,趁著鍾小姐病重的間隙,要了她的命。”

喬恆“嗯”的一聲,而後取出懷中的那個小盒,重重的嘆了口氣。“所以我設下這麼一個局,為的就是讓鍾育乖乖鑽進去,而後一網打盡。只可惜要委屈鍾小姐幾日,要配合我演出這麼一場戲,裝幾日病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喬恆敲了敲小盒子,問道:“這藥效能維持多久。可別藥效過了,再要裝病可就瞞不過隨行的大夫了。”

“這你放心。”李文絕說著,臉上頗有些得意。“我家娘子親手煉製的靈丹妙藥,那些凡夫俗子若能看得出來,‘神醫’之名豈不是白叫的。至於藥效如何嘛……”李文絕笑道:“若無解藥服下,便是病上一年半載,這藥效仍不會過。唯一一點小小的缺點就是比較折磨人,死是死不了,可是好也好不了。無論是其餘的毒藥良藥,服下之後都會在體內消去。所以用時慎之又慎。”

喬恆聽了李文絕一番講解,再看著手中的小盒子,過了會幽幽一嘆。“令夫人既號稱‘神醫’,可又為何會制此稀奇古怪的藥來。”

李文絕想了想,回答道:“可能……她閒得慌。”

…………

玉竹出了鍾笑的房間,一路小跑的來到鍾育休息的客房外。

客房外有侍從把守,看見黑夜中有人過來,侍從們立即喝道:“來人止步!”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