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給我?”

丁原怔了怔,澀聲道:“那是他對我放心不下,怕我四處招惹禍端。”

盛年搖頭道:“你只說對了一半。師父他老人家若不放心你,絕不會放你出翠霞。起初我也跟你一樣的猜想,可那日在師父墳前,我才忽然領悟到其中真正的緣由。”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到:“師父並不是怕你四處闖禍,也不怕你在外會吃虧受罪。他擔心的,是你性格過於桀驁剛烈,一時衝動之下,做出來會令自己遺憾終生的錯事。

“大丈夫有所為,更要有所不為。你懂得爭取,卻是否明白有時候也需要放棄?”

丁原低頭沉吟,盛年將他拉在身旁坐下,沉聲道:“丁師弟,如今師父雖已不在,咱們卻更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能意氣用事,辱沒了他老人家的清譽,更不能讓人在背後譏笑師父養虎為患,教導無方。

“終有一天,那些人會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這才是對他老人家最好的報答。”

他開啟酒囊,先自喝了一口,又遞給丁原道:“還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你,救治赫連夫人所需的藥材已經找齊,布衣大師在天雷山莊中正開爐煉丹。

“如果一切順利,再過兩個來月,她就能甦醒過來。師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可了卻一樁心事。”

丁原精神一震,接過酒囊喝了一大口,甘冽清涼的酒汁,順著嗓子眼一直流下,說不出的暢快舒爽。

他禁不住又喝了一口,才還給盛年,問道:“盛師兄,我孃親她真能醒過來麼?”

盛年點頭道:“布衣大師說有九成的把握可救活赫連夫人,應該沒有問題。等令堂醒來,你們母子便可重新團聚了。”

丁原苦笑道:“也不曉得,他還認不認我這個撿來的養子?”

盛年微笑道:“你怎麼會擔心這個?她要是不認你,又何必撫養你成人?”說著又將酒囊遞給丁原。

丁原心中的鬱結稍稍緩解,咕咚咕咚暢飲了一通道:“盛師兄,我們好象又有許多天沒在一起這麼喝過酒了,要是再加上阿牛那傢伙,就更好了。”

盛年見丁原心結漸解,暗自欣慰,默默道:“師父,丁師弟終究是您苦心調教的弟子,他沒有令您失望。

“不僅修為遠勝弟子,所作所為也不負您的期許。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成為繼往開來的一代宗師,造福天陸九州八方。”

兩人並肩坐在土丘上,你一口我一口直將酒囊喝的點滴不剩,東方的天際也漸漸亮了起來。

盛年甩手扔了空空如也的酒囊,長身站起,伸了個懶腰道:“丁師弟,咱們回地宮瞧瞧吧!六大劍派的人也該都撤走了。”

丁原起身道:“不錯,我還得去看看阿牛現在怎樣了,也不曉得墨師姐是不是醒了?”

說起墨晶,丁原忍不住問道:“盛師兄,你打算怎麼解決墨師姐的事情?”

盛年楞了一下,說道:“丁師弟,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丁原肅容道:“盛師兄,連瞎子也瞧的出墨師姐對你情有獨鍾,我就不信你絲毫沒有察覺。

“今日她為了你徹底與師門鬧翻,平沙島的人不僅不會再將她視做本門弟子,反而會更加恨之入骨,將來說不準哪天就會找她報復。你可不能對人家甩手不理,辜負了墨師姐對你的一片痴情。”

盛年沉默半晌,忽然抬步走下山丘道:“丁師弟,我們先回地宮再說吧。”

丁原在他身後朗聲道:“你剛才還教我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我看盛師兄,你恐怕也只懂得放棄,卻不曉得有些東西本該是拼命爭取的。”

盛年停下腳步,轉過頭,見丁原正目光爍爍注視著自己,一時不知話從何說起,道:“丁師弟,你的話我會記下,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