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寵愛的豪門千金,身份高貴的大小姐,還是一個連身份也不被承認的私生子?段鎮隆重名聲,他不容許家族中出現叔侄不倫的醜聞,他連解釋的機令也未給我們就將我們趕出了段家。哈哈哈哈,原來,一直以來我和我媽心目中最尊敬的人,終究也是個偏聽偏信的老糊塗,不僅如此,還是個薄情寡意的敗類。”

十六仰頭笑了起來,彷彿自己所講的一切只是一個好笑的笑話,然子叔卻看到十六身側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骨節發出了咯咯的聲響。

“段鎮隆好狠,一冬活路也不給我們,我媽走投無路,只能找到霍幫,和他們簽了終身契約,用自己的身體討碗飯,來養活我。可是霍幫是什麼地方,一個會吃人的地獄,不到半年,我媽就死了,被那些每晚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折磨死了,我甚至連她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就被人帶走了,他們說,我媽籤的是終身契約,她死了,這契約就得由我來履行。”

如沉重的石頭擊入湖中,攪濁了子叔平靜的心,而那絲絲的疼痛,也如水一般,逐漸蔓延擴大。

和霍幫簽署了終身的契約,就好比將自由賣給了地獄。

子叔知道十六以前在霍幫是做什麼的,只是不知道他過往的經歷,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十六的人生卻包含了更多的無奈和憤恨。

子叔捏緊了拳頭。

十六卻無所謂地繼續說道:“我十三歲,便成為霍幫最低階的男娼,知道什麼意思嗎?就是隻要看上我,無論男女,誰都可以壓我。我用刀劃破自己的臉,沒用,他們說,是我身上渾然天成的媚骨,天生的狐媚子模樣,及時容貌毀了,依舊有吸引人的本錢。”

“每一個夜晚,都有不同的人壓在我身上,我這個骯髒的身體,已經不知道還有哪一塊是乾淨的了,每天夜裡,我都想將那些人的肉一片片咬下,將他們挫骨揚灰。我曾經想過死,可是後來我放棄了,呵呵,人還是活著好,只要活著,有什麼事做不到?”

像是站累了一般,十六彎下了身子,優雅地坐在地毯上,後背靠在辦公桌前,修長的身體,優美地伸展。

他媚眼如絲地看著子叔,嘴角是勾人魂魄的笑容。解開身上襯衫上的扣子,手指慢慢往裡滑,那纖細修長,比女人還美上幾分的手指.流連在那光滑細膩的肌膚上,“說我是天生媚骨;那我就利用這點咯。我活了下來,最後也逃離了霍幫,我要報仇,所以我利用你的那幾百萬資產,開了這家夜魅,暗中收購段家的股份。報仇的人裡,我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段纖晴,我故意引她來,故意讓她迷上我,後面的計劃,就是和她拍一部精彩的錄映帶寄給段鎮隆和其他的八卦媒體,。你說,那個最重家族名譽的段鎮隆砍刀自己的孫女和自己的私生子搞出了醜聞,會不會把肺給氣炸了?”

精彩的錄映帶指的是什麼,子叔已經隱約猜到了,知識,他想讓那錄映帶成為段家醜聞的把柄,勢必要揭露自己的身份。

他的行為,在毀了段纖晴的同時,也毀了他自己。

這樣魚死網破的報復讓子叔驚心。

“那你呢?你用這樣的手段報復了他們,你自己呢?”

“我?”子叔的問題讓他有一瞬間的迷惑,彷彿他從沒考慮過自己,他彎了彎嘴角,水波瀲灩的黑眸從對面的窗子望向天空,空渺的聲音淡淡傳來,“我有什麼關係,本來就是一身的髒汙,即使再被潑上汙水,也沒有多大的影響,我的人生早在被段鎮隆趕出段家的時就改變了軌道,我的幸福也在走進霍幫時終止了。我孤家寡人一個,活著,是為了報仇。更何況,這麼一個骯髒的身子,連我自己也噁心的過去,還會有人接受,還會有人願意愛我嗎?”

他的眼神,是空無一切的縹緲和孤獨,好像無根的浮萍,不知道自己最終的歸宿和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