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夥伴

我看到無數的手指攀在窗邊,有些手指已經浮腫腐爛,但是更多的卻是僵直堅硬的樣子。

我隱隱的已經感覺到了不妙的氣息,我持好棍刀,謹慎的靠在牆邊慢慢往窗邊走去。窗外的形勢……可以說正好符合了我最壞的判斷。

密密麻麻的變異者,此刻彷彿潮水一般包圍住了這棟公寓。換種說法,如果變異者是如湖泊一般,那麼我們就是可憐巴巴的小沙島。“大約有一百‘只’。”我粗略估算一下,說出了大概的數目。當然,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毫髮無損的逃脫看來是不可能了。即使像昨天那樣眾多的變異者,也沒有今天這般密集,在缺少戰鬥空間的時候,很顯然我們極有可能在此了結,就算能勉強活下來也必是慘勝。

“我可不想就此停步啊。”凡維已經裝好了槍,笑著說道。白楓卻嫌棄的撣撣自己的圍裙:“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讓兩位看到這麼猙獰的事物——喲!太邪惡了!簡直是從地獄派來的使者掉下的物件一般散發著黑暗的氣息——”我自動無視了他後面說的話,只是當我以為他只是在吐槽剛剛我喝的營養液或者窗外的變異者時,卻發現白楓的視線緊緊黏在了自己圍裙上,神經質的重複著“太邪惡了”“哦我的天哪”一類讓我想起了家教良好的中世紀貴族婦女的話。

雖然感覺大戰將近還走神似乎不太好,但是我依然把目光投向了他身上的圍裙。隨後我在剎那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被腐臭的血液汙染了的圍裙發著點黑色,想是已經被血浸透了,喜羊羊的臉變成了黑色,我恍惚看見咧開的純良笑臉上還粘著點血肉碎片,眼睛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發著光。恩,的確很邪惡,連氣味都。

見我也關注起了邪惡的圍裙,凡維一臉鬱卒:“拜託啦,關注點錯了吧——”她拖著長長的上揚尾音,把我從邪惡的圍裙的氣場里拉了出來。我點點頭,正經嚴肅道:“是,那麼我們排排坐等死吧。”

“你還好意思說?!!”凡維震驚道,佈滿紅血絲的眼珠都快要瞪出來了。“哈哈哈,”我笑起來,“當然是開玩笑的。”頓了頓又盯住她,“不管怎樣,我肯定會保護好你。”凡維似笑非笑:“好了,別在剛說完漂亮話的時候就死了啊。”

不會的,我在心裡回答,又走到了窗邊。

我的視力一向很好,在清楚看到那些面目可怖的變異者時我突然意識到了這可笑的事實,這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很有可能隨時死去,而沒人能給予我們幫助。在感受到這的時候我不由得被強大的絕望感淹沒,啊啊,還真是討厭啊,這窒息一樣的感覺。

我聽到絕望在我耳邊竊語,我閉上了眼睛。

不會的,不會絕望,因為我信仰著希望。

心裡想著希望的事,我睜開雙眼,成功的看到了……

一張大臉。

“嗚哇?!”我一驚,連忙後退,不由自主的揮動了棍刀,直直的向那臉砍過去。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這從上面倒著出現的臉的主人一個翻轉跳下來,穩穩的立在了凡維面前。“呀,真是可愛的小孩~”她伸手就要去碰凡維的臉,我眯起眼刷的把刀橫在她鼻尖正前方:“看來你打算整容了。”“哈哈哈哈,阿拉討厭,別那麼兇嘛?”她舉起雙手,故作無辜的歪頭,“對待幫手也這麼無情可是太讓人傷心了。”我垂下手撇撇嘴,純良般笑起來:“幫手?”

那人點點頭,此時卻是正了色,抱胸擺出副正經的樣子,臉上也冷冷的:“對,是來幫你們的。我是楚驍。”我彎彎眼睛,看向凡維,她攤攤手。

我嘆氣,啊,真懶得特意去交流什麼的。勉強站直了歪著戳著的身子,我理理頭髮,道:“木凪。”然後分別衝凡維和正忙著碎碎唸的白楓抬抬下巴,“凡維,白楓。”那人,啊不,楚驍,靦腆的笑著,倒是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