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勞苦!兄長放心與賢侄北渡河,滎陽交我手,小弟定保守此城,為兄長作南北聲勢!”

劉牢之率軍渡過黃河,一路未遇抵抗。至鄴城南百里漳水上之界橋,橋南有秦軍營地,秦兵皆已逃去,財物、甲仗,散落滿地。

孫無終見此情景,即向劉牢之道:“將軍,此或為秦人誘敵之計!昔日魏武與袁紹戰於官渡,曹操親率兵偵察敵情,遇袁軍大隊,操乃解鞍下馬以惑敵,紹將不敢擊,魏武乃率麾下自平岡衝下壓之,袁軍乃大潰!我聞慕容垂已至河北,此人頗有智計,不可不防。為今之計,當整肅部伍,萬不可使入秦軍營地,爭搶財物甲仗!”

劉牢之觀望一陣,道:“北來清苦,過此橋便是鄴城,猶當惡戰!既有滿地財物甲仗,奈何不使麾下拾取?我軍連克黎陽、枋頭二城,皆空空如也,將士皆道征戰以來,未有如此力戰,不得分毫財貨!今當停此休整,以待大軍,不如使將士拾取財物甲仗,便命人送歸黎陽,遣信使赴彭城告捷,且請大軍。”

晉軍將士見滿地財物甲仗,早已心癢難搔,躍躍欲試。劉牢之一聲令下,晉軍紛紛下場拾取財物甲仗,一時行列全無,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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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於界橋對岸望見,立命麾下出擊。秦軍或自橋上呼嘯而南,或蹚過乾涸之漳水河道,自橋下衝向晉軍。晉軍上下一陣愣怔,立時被秦軍騎兵衝得七零八落,紛紛奪路而走,卻哪裡跑得過秦軍胯下駿馬,不多時,便死傷遍地。

劉牢之與麾下孫無終諸將,好歹收攏殘兵,奔還黎陽。經此一敗,三萬人馬,僅餘萬八千而已!

敗訊傳入彭城,謝玄大驚,其方患病,擬告假返建康將養,憂牢之所率為北府兵精銳,經此一敗,士氣已喪,慕容垂非等閒之輩,必乘勝南來,黎陽亦必不能守!為今之計,尚須儲存北府兵實力,固守彭城以作後圖,謝玄乃命牢之,速率其殘部,棄黎陽南還。

是年為晉帝司馬曜太元八年,晉帝十一即位,次年改元,故實已在位九年,年及弱冠。適晉軍於淝水大捷,謝安復出鎮江北為北伐大都督,謝玄北伐至於彭城,前鋒一度取黎陽,進軍河北。雖北伐先鋒將劉牢之旋於鄴城南面之界橋敗退,究竟晉軍北伐打過了黃河,乃永嘉南渡以來首次,晉勢之強,為元帝中興以來所未有!加以內外安謐,強藩荊州,向來跋扈,前朝因先帝司馬昱,乃崛起於荊州之大司馬桓溫擁立,從始至終,先帝皆無權!幸今上繼位未久,桓溫即病卒;今桓氏繼溫掌荊江二州為首西部六州——荊、江、益、寧、交、廣兵權之溫弟車騎將軍桓衝亦卒,其侄石民繼父叔之職為荊州刺史未久,尚不跋扈;都城上游江州,亦是忠恪之非桓溫一系之桓伊為刺史,建康可安枕。

此月某日,晉帝二十週歲,乃於太極殿備大典禮,群臣皆會,以首輔元勳司徒謝安出鎮在外,遂由尚書僕射謝石為晉帝行冠禮,乃大赦天下,海內同慶。先帝繼位非次,自來朝野頗以為言,晉帝乃命群臣議先帝廟號。

晉室南渡以來諸帝,若非幼弱如成帝、康帝、穆帝,便是無權如元帝、哀帝、廢帝!廢帝為桓溫廢為海西公,朝野以為可比漢室廢帝海昏侯。先帝諡號簡文,亦是無權,內外皆聽命於桓溫,至尊垂拱而已!今賴宗廟之靈,苻堅喪敗於淮南,先帝繼位雖非次序,且無權垂拱,究竟今上即位至今,可謂中興晉室。南渡之初,元帝號為中興,實亦無權,內外皆由琅琊王氏,內聽命於丞相王導,外則大將軍王敦跋扈!至明帝平王敦之亂,乃上元帝廟號為中宗,號為中興之主。明帝英武,故崩後群臣為擬廟號為肅祖。今上賴司徒、僕射二公,隳平苻堅南侵大難,追美明帝,故亦可為先帝擬廟號,以彰尊尊孝親之義。

於是群臣與五經博士合議,為簡文帝上廟號為太宗,以彰先帝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