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河風起暗朝陽 參合詭譎驚道明(己)(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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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馬停駐。崔宏自然隨之勒馬。拓跋修大聲道:“大燕和親大使吳王殿下,和親副使崔僕射閣下駕到!”
拓跋寔、燕鳳雙雙勒馬,於燕國貴賓面前二十步處停駐。拓跋寔拱手朗聲道:“代國世子拓跋寔。”燕鳳同時拱手,隨聲道:“世子太傅燕鳳。”於是兩人齊聲道:“參見吳王殿下、崔僕射閣下,恭迎中山公主大駕。鄙國有失遠迎,住處簡陋,尚請二尊使與中山公主原宥!”
慕容鶯所乘馬車,就在三人身後。雖因面對代國世子與世子太傅相迎,馬車門口之重簾,已由其下車侍立在側的貼身婢女紫貂掀開一道,只餘一道紗簾,拓跋寔與燕鳳道及中山公主之時,自然看向車內,卻因紗簾阻隔,雖晴日朗照,亦只見人影而已。慕容鶯自車內看向二人,卻甚分明,看到突出稍在前的黑衣人拓跋寔,便心道:“代國世子人物亦可嘉!”轉而看向坐騎落後代國世子半步的世子太傅燕鳳,慕容鶯立刻心中一動,忍不住直撥出聲:“此人——此人我見過!”
好在車內無第二人,慕容鶯雖一見燕鳳,便有似曾相識之感慨,但亦未忘形,所以雖然驚撥出聲,在車外人聽來,並不分明。紫貂靠向車門道:“公主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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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鶯定定神,道:“紫貂上車來。”紫貂便掀起紗簾,登車而入。
拓跋寔、燕鳳已勒馬讓至路旁,拱手佇立,俾使燕國貴賓行至面前,方與之偕行上臺。拓跋修說一聲請,便策馬於道側,當先引路。慕容垂、崔宏隨之跟進,然後便是中山公主坐車。
適才侍立車旁的婢女掀簾登車之際,拓跋寔、燕鳳雙雙看向馬車門,雖是一閃而過,卻也將車中人看得分明,乃是一小身量少女,因相距尚遠,面貌自然是模糊的。此時見馬車駛過,二人看著車窗,不免想象車中人。
四
兩國人眾浩浩蕩蕩,上了湖西土臺背向湖水的後坡,馬蹄踏著平整的上臺礫石路,嘚嘚作響。上臺路較之臺下古道窄了不少,外側亦植楊樹,臺體一邊則日照不至,故比在大路上時,便陰涼了許多。眾人隊伍收窄,魚貫而行,到了臺頂。
臺下東面煙波浩淼,風光無限,清風拂水,日影在水面跳躍,波光粼粼,鷗鳥飛翔,時而三三兩兩聚集,又散開,或比翼齊飛。崔宏見此美景,不禁開口大讚:“美哉!見此曠遠綿邈,天地開闊,山光水色,飛羽無樊籠之羈,金鱗有海闊之憑,真堪樂死此間!”
一言既出,崔宏立覺不妥,此番乃兩國和親盛事,自身任和親副使銜命而來,當多道喜慶語,奈何說出一死字!於是不得不畫蛇添足地又說了數聲美哉,見眾人並未察覺他不慎道出一死字,而是無論燕國人眾與代國平北公所率人眾,乃至甫下臺相迎的代國世子所率人眾,都各自在看那大好風景,也就閉口不再言語。
忽人群中一名代國百夫長拱手過頭,衝著慕容垂高聲道:“吳王殿下,我等聞中山公主乃我鮮卑——不!是天下第一美人!貴國慕容部鮮卑,善歌舞聞名天下。我等草原人只知騎馬射獵,於歌舞之道可謂一竅不通!我等聞中山公主來歸鄙國大王,喜不可言!於此相待之日,我等私心竊語,痴心妄想,雖知公主與大王尚未完婚,自然不可現身示眾!然我等久慕貴國善歌舞之名,冒死請吳王殿下恩准,請公主殿下開金口,當此無限風光,值此良辰好景,兩國和親相會於此,我等賤人有幸奉命相迎候於此,不揣冒昧,無禮莽撞之至,冒死請命,請公主歌一曲!若聞綸音,我等死也甘心!”
此人若為中原華人,欲請和親公主於未見其中原國主之先,先歌一曲饗眾,便是死罪!然草原人天性淳樸,不拘君臣上下形跡,無中原禮教大防,且燕國乃慕容部建立,與代國代王之部落拓跋部一般為鮮卑,雖慕容部華化甚深,不似拓跋部仍是淳古之風,但遊牧漁獵之群的純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