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國危弱女作質 天下亂強梁橫行(丙)(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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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之前,曾短暫做過南徐州刺史,便常稱揚其兵,道:“京口酒可飲,兵可用!”
桓溫將出師北伐之前,不滿北府為時任徐州刺史之郗愔掌握,乃去信褒揚南徐州“兵可用”,力邀其與荊州同時出兵,東西並進,協同北伐。郗愔不知桓溫實欲奪其南徐州兵權,竟滿心歡喜,以為建功立業良機,乃覆通道:“僕將獎勵三軍,率同麾下,與明公戮力,北伐光復神州!”
郗氏門客送信至江陵,於徵西府外偶遇外出之大公子郗超,自然上前行禮問安。郗超道:“所為何來?”
門客道:“奉家主命,持來複信予桓公。”
郗超道:“我父年老昏聵,恐有不當!且把來我看。”
門客呈上覆信。郗超讀畢,將信寸寸毀裂,撕成碎片,對門客皺眉道:“果然!桓公欲兼統南徐州兵北伐,家君卻道‘率同麾下與明公戮力……’雲,此如何對桓公之心?!”
門客亦覺不妥,道:“那便如何是好?”
郗超道:“不須慌。隨我來。”於是引門客從側門入徵西府,進其房中。
郗超在案上鋪開信箋,盤腿坐下,略一思索,刷刷刷一揮而就,將信交予門客。門客一看,果然郗氏書法世家,家傳不輸琅琊王氏!只見紙上赫然寫道:“僕自少平庸,惟以家君位至司空冢宰之餘蔭,赧顏而居此位,心常惴惴,以為尸位素餐也!近來更顯年老昏聵,家務尚且不了,遑論國事!明公過聽,竟蒙謬邀率同荊州出師!然僕實不堪軍旅,恐誤大事,故推誠讓賢,願勞明公提攜南徐州將士,附為荊州雄獅驥尾,共圖北伐建功!僕老矣,惟求一地養老,以終天年也。”紙尾自然是——“僕愔叩首再拜。”就這樣,郗超為其父做了主。
桓溫得信大喜,立命帳下起草奏章,道:“北伐在即,臣與南徐州刺史、北中郎將郗愔通訊,欲邀同舉。郗北中郎自言老病,不堪軍旅,囑臣為之乞骸骨,求一地養老。朝廷乏人,郗太尉之子亦已老耄!幸南徐州將士方用命,郗北中郎大兒嘉賓在臣幕府,亦可獎勵北府,率同出師。郗北中郎既求養老地,王會稽近日辭官,宜以郗為會稽內史,都督浙東五郡,另擇將統南徐州兵北伐,則兩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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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奏中所謂王會稽,即此前不久辭官之會稽內史王羲之,乃是郗愔的妹夫。羲之妻,即郗鑑女郗璇,亦書法家。
於是郗愔去職,改任會稽內史,都督浙東五郡,南徐州兵權亦入桓溫手中。
此時桓溫率大軍進據魚臺,距黃河已在咫尺。然因是年夏雨闕,出師之時,淮、泗便水淺,糧船勉強堪行耳,乃屯糧於彭城。嗣後大軍連克徐、兗數城,進據魚臺,一連月餘,雨水稀少,秋水遂不時至,糧船膠著於水底,正好比《莊子》中所謂:“覆水堂上,置木片則流,置杯則膠。”運漕因此不通,桓溫大為憂急。不得已,乃於所在郡縣徵集民夫,輔以軍士,以軍中通曉運河開鑿與漕運便利之人指揮之,開鑿汶水溝通鉅野澤之運河,以利軍糧漕運。當地人樂見王師打回徐兗青三州來,踴躍應徵。桓溫軍中之南徐州兵,原籍皆在徐兗二州,因收復桑梓而感奮,開河個個爭先,一心追隨桓大司馬掃清妖氛,克復神州,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又歷月餘,運河鑿成,糧船遂自鉅野澤入汶水,復鑿汶水通清水,欲以通運船入黃河。後世便稱此運河為桓公瀆,卻是後話了。
桓溫停魚臺良久,雖糧草至者日豐,然船隻群集鉅野澤,因清水淺不能通航,故漕運蹇澀,糧船不能入黃河,大不利於進軍。晉軍西路軍,即由豫州刺史袁真率師,自壽春北上之一路,受命開石門以利運漕,至此時亦仍未能開啟石門,故汴渠亦不能通運船。晉軍糧船雖群集鉅野澤,卻往東不能自清水入黃河,往西亦不能自汴渠入河,無法出澤,一時糧運阻塞。桓溫苦思對策,瞻前顧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