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及其母皆大喜,以為打破了賀蘭蕤剋夫無出之魔咒;珪且當即效法漢宮等級,封蕤為夫人。隨即拓跋珪復納劉顯女為妾,生次子拓跋嗣,遂封劉氏為貴人。復一年後,已為魏王之拓跋珪,乃娶慕容寶之女為王后正妻。

拓跋珪與慕容王后大婚之後,倒也不忘舊情,與賀蘭蕤、劉氏亦仍恩愛綢繆,大享齊人之福。鮮卑本無妾室,然拓跋珪長於長安,深受中原風俗影響,且代北亦已熟悉中原一妻多妾之俗,故魏王后宮之事,草原諸部人民只當是大王學自中原,然卻並不效仿。

此番燕使來,拓跋珪瞧破燕人機關,猜到他唯一親弟拓跋觚已死,當即怒不可遏,遂誓言伐燕。慕容王后得知,當即披髮徒跣,向丈夫跪拜哭求,拓跋珪卻絲毫不為所動。

燕鳳請得賀蘭訥至,拓跋珪已稍稍冷靜,只不過不欲假以顏色,故對王后冷臉怒容相向。聽罷舅父之言,拓跋珪便下座,扶起王后道:“卿何必如此?有罪者卿之父祖,與卿無涉。”

慕容王后泣道:“大王妾之夫君,燕帝妾之祖父,今大王誓言伐燕,取燕帝父子……即妾之父祖首級!妾如何無涉?使大王伐燕得勝,則妾為無父祖之人!使大王伐燕不勝,則妾為無君無夫之人!妾無論盼著大王與妾父祖孰勝,於妾身,皆是不容於天地!試問大王,妾當如何自處?大王執意伐燕,妾請以頸血,為大王祭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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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慕容氏盈盈拜倒。拓跋珪到底年方十九,與王后復新婚燕爾,乃再次將之扶起,泣下道:“汝是世間好女子!此番汝父祖害吾弟,此仇不共戴天!我今親征伐燕,若僥倖不死,生擒汝之父祖,亦必尊之為岳父、外祖,攜回盛樂,以其首級,祭奠於吾弟亡靈之前!汝彼時必不欲生,我便與汝同死!”

慕容氏聽罷此言,再度痛哭失聲,悲不自勝,顫抖不已。拓跋珪將之緊緊擁住,亦淚流滿面,慕容氏亦緊緊擁抱丈夫,終於昏厥過去。拓跋珪順勢坐倒,將其妻橫抱膝上,號啕大哭。燕鳳與賀蘭訥看著,也不禁酸楚。

賀蘭芮在殿後太后寢宮中,聞前殿其子哭聲,雖其母子於拓跋珪幼時分離,為母者實早已不熟悉長子哭聲,只不過母子至親,忽聞前殿青年男子號啕之聲,登時明白是拓跋珪在哭,於是即問侍女道:“大王何故號哭?!快扶我……去……去前殿!”

侍女聞言,不敢怠慢,便扶太后至前殿。賀蘭芮一見兒子抱著昏厥的兒媳大哭,以為兒媳身染惡疾已死,便頓足罵道:“哀家早不欲汝娶汝姨母,汝竟執意娶之!今其雖生一子,卻剋死吾好兒媳哉!”

賀蘭訥見其妹誤會,正欲解釋,拓跋珪卻忽驚叫一聲,諸人目光,自然皆轉投之,訥便止住了話頭。拓跋珪抬眼望向母親道:“母親勿憂!王后無恙。”

賀蘭芮道:“汝不欲我悲傷,卻以言語誆我!”

拓跋珪道:“中山大疫,王后父祖皆染疫,尤其王后之弟,竟不諱!故燕使來,王后聞訊,悲傷過度,竟至昏厥!燕太傅乃代北名醫,母親勿憂。”

燕鳳自與妻女分離,一直精研醫術以自娛,且救渡眾生以祈福,故隨身攜帶銀針,每遇病人,便無償為之療治。見王后昏厥,燕鳳早已在觀察,以其氣色斷定須針刺某幾處穴位。聞拓跋珪此語,燕鳳便取出針包,至二人身側,向拓跋珪拱手道:“大王,王后昏厥已將一刻,須急下針,否則恐有不測!”

拓跋珪自幼亦隨燕鳳學醫,頗知醫療常識,不待其師吩咐,已將其妻輕輕放下在地,復扶其坐起,便不顧男女大防,解開其妻上衣褪下,將裸背對向其師。燕鳳便盤腿坐下,凝神下針。

良久,慕容王后嚶嚀一聲,醒了過來。賀蘭芮面露欣喜,拓跋珪立刻為其妻合攏上衣,即擁之入懷。

不日,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