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喜,乃拱手院門前道:“不才蘭陵蕭鎋,忝任長沙太守,路經貴區,冒昧來訪先生!”

須臾,一年將三十許男子開門而立,向蕭鎋拱手道:“蕭定南方建功淝水,今將西上長沙,天下誰人不曉?”

蕭鎋道:“在下拜讀先生詩,仰慕先生久矣,特不揣冒昧,乃攜子來訪!”

陶潛看向副子,欣然道:“小將軍乃是俊才!”

副子拱手躬身下拜道:“小子拜見先生!”

陶潛捋須微笑道:“小將軍多禮!”便讓至一邊,向蕭氏父子道:“遠來賢者枉顧,便請移玉趾,賞臨茅舍!”

蕭氏父子隨陶潛入院,陶妻便命家僕搬出一條案置於院中,於兩邊各置一張草編坐墊,乃侍立,待其夫請來客入座。陶潛拱手請道:“山居簡陋,屋中逼仄,不堪延貴客入內!幸孟夏有涼風,天和景明,可院中待客!哈哈哈……”

蕭鎋父子見他豪爽,更是心許。陶妻遂命家僕奉酒食,陶潛又對來客一揖,恐其父子侷促拘禮,當屈膝正襟危坐,便率先入座,盤腿於條案東側坐墊之上坐下。蕭鎋與東家對揖之後,從容於坐墊之上屈膝落座,副子自然隨父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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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潛哈哈大笑,道:“將軍何必拘禮?此茅舍家宴耳,非朝堂官舍覲見議事,何必如此正襟危坐!”

蕭鎋拱手道:“先生方外之人,自不拘行跡。我父子紅塵俗人,當守禮儀!”

陶潛道:“君可謂當世裴叔則,卻比我為阮步兵!哈哈哈……”

蕭鎋道:“先生詩歌聞名天下,在下仰慕先生久矣!復忝任先生曾祖陶公封邑命官,乃特來尋訪先生。不意使先生仙居,平添聒噪,實在冒昧之至!”

陶潛道:“不聒噪!貧家小院,素日唯舍弟小兒與我兒,三人嬉戲於此,今日方有大人先生至,榮幸之至!”

蕭鎋便道不敢當。陶潛道:“我乃桓公庶孽子孫,與今長沙公亦遠,並不能修書一封,使將軍攜之赴長沙,便得長沙公家襄助!惟將軍赴長沙為官,當著意結交虞氏,及歐陽、吳、劉諸大族家主,乃可保境安民。昔日王大將軍雄踞荊州,中宗元皇帝恐,乃命譙王西上為湘州刺史。湘州即今荊州江南八郡,將軍將以定南將軍都督之區,地狹民貧,譙王至長沙,乃以虞悝為長史,以悝弟為司馬,倚虞氏及歐陽、吳、劉諸大族家兵,亦抗王大將軍婿郭圖攻圍數月!若非王舒率南郡兵助郭圖,譙王未必不能守住臨湘城!將軍至長沙,亦當留意於此!”

桓公乃始封長沙郡公陶侃諡號,侃子嗣眾多,陶潛非侃嗣子之後,故曰與今長沙公亦遠,然其所進言,卻是為官長沙之金玉良言。蕭鎋聽罷,便不禁起身,拱手向陶潛道:“謹聞教!”

慕容垂率軍渡過黃河,欲以大軍入鄴城就食,恐遭苻丕之忌,便率軍至襄國城外求見守將,出秦主所賜璽書示之。守將看罷璽書,便請慕容垂入城。

翌日,慕容垂便率諸子侄,從五百騎,赴鄴城求見秦主庶長子長樂公苻丕。自秦主大軍敗於淮南,州郡兵奔散歸鄉,河北便大亂,苻丕正憂心如焚,忽聞慕容垂至,又驚又喜,便親至城門迎接。

慕容垂下馬,拱手與馬上主人寒暄畢,便親呈上秦主璽書。苻丕下馬恭敬接過,看畢,拱手作謙詞道:“身不能綏靖境內,遂累慕容冠軍至此!”

慕容垂道:“王師淮南新敗,州郡兵逃亡,狼狽歸鄉,致諸州地方不靜,亦小小寇盜耳!僕當為明公馬前卒驅使,料能旬日定之。”

時有丁零率部入塞酋長翟斌,本居中山,淝水戰前,受秦主之詔命,率其本部及並冀二州諸入塞胡人部落,齊赴項城助戰。方至滎陽,聞秦主大敗於淮南,翟斌乃不赴項城,屯駐滎陽,扼守虎牢關,隔絕河洛與青兗二州,黃河南北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