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狂斂財慕評敗績 勇進軍王猛滅燕(丁)(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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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謝安覺蕭儁之言有理,乃思子弟中何人可為南徐州長史或司馬,以主持北府庶務,然心中一時未能得其人。時北府都督闕,年前桓衝雖以其次兄桓豁薨於荊州刺史任上,而受命自京口遷鎮江陵繼任荊州刺史,然南徐州北府都督仍為桓氏之人,至此北府都督薨,朝議已定皇后父王蘊,出鎮京口為南徐州刺史,帶北中郎將為北府都督。謝安以王蘊名士不通事務,遂有意以徐州大族蘭陵蕭氏故族長蕭整長子蕭儁,充任南徐州長史或司馬之職,主持庶務,以掌控北府。
謝安念及子弟中無其人,仍以此意向蕭儁說明。蕭儁道:“亡父之櫬,以家弟繼為淮陰令,‘三年無改於父之政’,遂由宣武臨終之薦,擢為下邳太守,乃倉促自淮陰遷任,父櫬當暫厝於淮陰,未曾由其扶櫬南渡,歸葬武進祖塋!我為長子,在北音信阻隔,不知父已亡故,今既南還,雖已過三年服喪之期,總須速至淮陰,扶櫬南渡,使亡父歸葬武進祖塋,與先輩叔伯及兄弟為伍,以安逝者之心,盡孝子之道!”
謝安道:“此自是人子之道!然安忝為執政,昔日雖在桓公幕府,于軍事實為不通!今朝中已定皇后父王公為北府都督,君以為,身之子弟,當入北府為長史或司馬,主持庶務乎?”
蕭儁道:“我聞朝議以王公為南徐州刺史,帶北中郎將,都督徐兗二州。公不若以子弟為南兗州刺史,出鎮廣陵,監江北軍事,則庶幾矣!”
謝安拊掌道:“此計大妙!當依言行之!君扶櫬葬親之後,當除喪服,仍請入朝,或屈尊為南兗州府吏,可乎?”
蕭儁拱手道:“蒙公厚愛!然儁不曾服喪,三年之期,恐不宜免!縱以家弟已作孝子,服喪三年,儁獨不愧於心乎?縱以喪期已過有所降殺,一年又半,自不可免!故儁將來江北用命之期,總在一年以後哉!望公鑑諒!”
二
不日詔旨下達,以謝安侄——安長兄豫州刺史奕之子玄為南兗州刺史,監江北軍事。謝玄年未及而立,雖荀羨昔日二十七,便為北府都督,然荀為名祖之孫、名父之子,其祖荀勖,濟北郡公,鍾會之甥,中朝名士;其父荀崧,仕至太常,與兄荀藩俱知名海內;羨自身亦負重名,潁川荀氏自漢末荀朗陵,下至荀慈明、荀文若,皆當世名士,故門第之高冠絕海內。時謝氏尚為新興門第,謝奕雖亦有名士之目,究竟長為桓溫方外司馬,晚歲方以溫之力,而為豫州刺史,然不久即卒,非荀羨之父荀崧,長為太常九卿之比。況羨伯父荀藩,仕至司空,於永嘉五年舊都洛陽顛覆,太尉王衍率百官、諸王出奔,而於苦縣寧平城為石勒追及,一體為勒推倒土牆壓死之後,愍帝西奔長安,藩猶於倉垣主持留臺,最是晉室忠臣,名冠海內,陳郡謝氏尚無人有此!
尤其謝玄名位未著,難望荀羨於北府都督任前,已仕至吳興、晉陵二郡太守之項背,只做過桓溫幕府參軍,後仕為尚書郎、羽林監而已,非有郡守之任,而驟為州刺史,恐難勝任。一時議論紛紛,皆以為謝玄不堪出鎮廣陵,以南兗州刺史監江北軍事。
時郗超忽抱病,遂至病入膏肓!不久前晉使自長安歸,道苻堅似郗超,超乃沾沾自喜,自稱江東苻堅,尚意氣縱橫,自命一世之雄,不料病起倉促,至此竟將不治!
郗超家世豪富,最喜賙濟親族鄉黨,尤其好人隱居,一聞有人歸隱山林,便出資為其築室買屋,時人傳為美談。不料忽染惡疾,竟將不終天年矣!
郗超聞眾皆以謝玄無資歷,其赴任廣陵或不能勝任之論,卻一反與謝玄自昔日同在桓溫幕府中,素來不睦之常態,與人道:“謝遏昔與我同在桓公幕府,雖非長吏,然事無鉅細,皆井然有條理!此番出鎮廣陵,其必不辱朝命!”
遏為謝玄小名,故郗超稱之為謝遏,時人好稱人小名小字故也;郗超人稱郗嘉賓,嘉賓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