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一翻,將抹向頸間的寶劍轉過,急刺向其咽喉。苻洛連連後退,後背頂在香案之上,蕭儁之劍,卻堪堪抵住了其咽喉!

蕭儁大喊:“師兄!尚不攜世侄速去!更待何時?”

燕謀亦愣怔不已,眼眶再度溼潤。燕鳳伸手拉住父親右臂衣袖,卻說不出話來。

燕謀狂甩其子緊緊拉住其衣袖的手,咆哮道:“放手!不放——我劍下無情!”

燕鳳只是不鬆手,幸好燕謀多年五石散癮君子,不能穿窄小衣服,故寬衣褒帶,大袖當風,故衣袖一被抓住,便難以甩脫。燕謀右手一翻,不顧或傷及其子,轉過長劍,刷的一聲割斷袍袖,便急上前,亦將劍尖遞到苻洛咽喉。

蕭儁已知其意,不禁大急,慌道:“賢侄!速扶汝父離去!”

燕鳳知其父勸不回,乃道:“父親!今日孩兒,便與大人同死!”

蕭儁道:“師兄!賢侄!徒死無益!且我為一人,師兄父子為二人,況師兄於我,昔日實有救命之恩!今日無論如何,請師兄與賢侄成全蕭儁,請代師兄父子死!”

苻洛咽喉受制,不敢稍動,趁三人說話間,悄悄後仰,使咽喉稍離二劍尖,然後背頂在香案之上,無論如何,無法脫困;至此為燕謀與燕鳳父子至情所動,尤其為燕謀與蕭儁師兄弟爭死感動,乃開口道:“二位俠士高義,苻洛佩服!今二位雖制洛之咽喉,究竟大軍只在殿外,便二位刺死洛,洛麾下有將有兵,仍當將二位及少俠剁為肉泥!今洛有一請,不知二位允否?”

蕭儁道:“且說來!”

苻洛道:“二位饒洛不死,洛使軍兵放三位去,如何?”

燕謀道:“且命君從者撤至殿外!”

苻洛向其從人道:“速速出殿!”那幾名重灌騎兵,便齊刷刷轉身出了殿去,持刀待於門檻之外。

燕謀示意蕭儁,蕭儁會意,立刻劍交左手,伸右臂緊緊挽住苻洛左臂。苻洛道:“不須如此!洛咽喉受制,豈能逃脫?”蕭儁左手持劍,刷刷刷耍了幾下劍,靈活與力道,皆不下右手,苻洛不禁看得呆了。蕭儁道:“好讓苻將軍曉得,我師兄弟授業恩師,乃是河北劍術大宗師——左手劍河間崔遊觀道充先生!故我師兄弟若以左手劍制將軍咽喉,將軍尤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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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鳳不待其父吩咐,立刻轉至苻洛右側,雙手將苻洛右臂屈至其身後壓住。於是三人協力,押著苻洛到了屏風之後。

代王已由其弟平北公與世子先下地道,將之接下了地道,只有慕容垂仍在地面之上,一則他怕代王忽然發難,二則燕鳳治癒其女,實於其女——不,在慕容垂心中,實於其父女二人,皆有救命之恩,如何能棄之不顧!故燕鳳與其父及蕭儁在外爭執,慕容垂不好出言調和,只能暗暗心焦。至此三人押苻洛至屏風後,慕容垂自是大喜過望,連忙迎住。

燕謀道:“慕容兄,犬子年少無知,君與令愛初至之夜,其便與令愛,在湖濱初見!令愛天人之姿,然令愛卻似乎——頗賞識犬子!故今日犬子有幸不死,恐日後猶當累君女!燕謀且謝過慕容兄!”

慕容垂心中苦澀,道:“君何出此言!君公子於我女,實有救命之恩!故我女若有幸為君公子奉箕帚,實乃我女之幸!惟我女乃鄙國和親公主,恐代王不得應允!”

燕謀哈哈一笑,道:“我與鄙國大王,名雖君臣,實同骨肉!鄙國大王誘使君等至此,不過欲為冉天王報仇耳,好色之心,實年老早已無之!故鄙國大王處,只須在下一言,便可轉圜!”

慕容垂憂道:“貴國大王不知自何處,得一不盡不實之言,道吾女實非中山公主,而是燕宮侍女冒充!今代王已遣使赴鄙國,將向鄙國責真中山公主,且強提議,將以貴國二王子,婚配鄙國所後遣——貴國所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