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國危弱女作質 天下亂強梁橫行(甲)(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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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有幸傳詔太尉公!既非出使屬國,安得稱天使!惟主上正於宣室待太尉公,且恩准太尉公無須朝服,故僕乃請跨馬先路,為太尉公驅馳都街,為太尉公名駒騏驥執燈,隨太尉公入宮面聖覆命。”
呂婆樓見緩兵之計不成,不得已,乃隨使者入宮。苻生見到便道:“卿來何晚!憂殺乎?”
呂婆樓趕緊跪下道:“微臣罪該萬死!”
苻生搖手道,“罷了!卿亦老臣,事朕父祖,下逮於朕!如今姬妾復眾,大享齊人之福,自是體力不支,疲累不堪出行!”說著哂笑道:“太尉尚能夜御幾女?”
呂婆樓見他說笑,又恐不是說笑,將以自身貪戀女色貽誤國事相尤,乃大躊躇,長久囁嚅不能作答。苻生道:“卿知朕手段,諸人在家如何,我一清二楚。曹孟德校事之法,卿乃太尉,掌全國兵馬,不應不知。只如實道來,否則以欺君論處。”
呂婆樓面露難色,良久道:“老臣自幼,隨陛下父祖馬上求活,備歷艱辛,一妻一妾,皆少年所有,如今為糟糠矣!晚近家中孫兒女日繁,由老妻購得婢女數枚,皆民間漢人窮苦之家,與六夷入都無以求活,賣兒鬻女,為老妻相中買入,皆枯髮菜色,便妝扮起來,亦是庸脂俗粉……”
苻生笑道:“愛卿無欺!平身入座。”
呂婆樓見他不再相詢難以作答之事,躲過一劫,如蒙大赦,也就起身到御榻之側座席之上,正襟危坐。苻生見他如在朝會之上坐得筆直,又笑道:“何苦若斯!朕亦盤膝而坐。我輩乃出自略陽臨渭之氐人,今雖立國關中,當不忘馬上先輩風烈!此腐儒呆坐之法,不學也罷!”
呂婆樓聞言道:“面聖豈能放肆!且宣室乃君臣議事之地,儒者所謂小朝廷也,微臣豈敢盤腿箕踞!”
“卿亦交際儒生乎?”
“不敢!微臣偶讀儒書,故知之!”
苻生話風一轉,忽道:“近日殺魚遵,外間作何語?”
“亦不聞何言語,惟百姓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陛下殺戮稍過!魚遵死不足惜,然其子孫,實屬無辜!昔司馬文王殺衛尉高陽許允,而不罪及其子,其子許奇仍為晉武帝所用,且晉武用之為祭祀引領君王登壇之太常丞,而不疑,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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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生笑道:“卿知其一,不知其二!許允有賢妻。司馬昭既殺許允,遣鍾士季往覘其二子如何,若咬牙切齒,抑或悲哭嚎啕,便當誅允三族!幸允妻雖貌寢,而有見地,使二子作知父有罪,誠惶誠恐,不敢嚎啕之狀,賺得鍾會回稟司馬文王,乃得保命!若逢司馬懿,便百子,亦以罪當誅三族,而闔門屠滅,況二子哉!觀司馬宣王之誅曹爽之黨何晏、丁謐、鄧颺、李勝三族可知也;況桓範非曹爽之黨,以大司農奔魏帝曹芳耳,亦誅三族!”
“嗯——”苻生頓一下,忽道:“我聞南夏晉大司馬桓溫,實為桓範漏網之子之後,不知是否?”
呂婆樓道:“非無此傳聞。然桓氏既得罪晉宣帝,恐即真,桓溫亦當隱瞞之,豈以譜牒示人!惟譙沛故老相傳,似有此事!臣聞之東來者也。桓氏有名,亦已久矣。臣聞漢昭帝時鹽鐵會議,後於宣帝時作《鹽鐵論》者桓寬,與王莽敗後,作《新論》之桓譚,可謂才士。而桓溫自稱其先世,乃漢光武時拜為三老五更之大儒桓榮之後。若追根溯源,天下桓氏,皆出春秋齊桓公,以齊桓諡號得姓。只如今譙郡桓氏之二支,無論龍亢桓溫之一支,與銍縣桓宣之一支,皆為武人。臣聞南夏揚州刺史王述,寵溺其長子坦,坦已有數子,述猶抱之膝上!坦為桓溫府吏,桓欲與聯姻,坦久之不敢言於父。後歸家,述見之悅,抱之膝上。坦以父喜,乃道之。述便大怒,推坦下地,斥曰,‘汝真痴耶?桓溫,兵也,其女安得配吾孫!’坦不得已,乃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