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報怨仇慕容困處 鷸蚌爭漁人得利(丙)(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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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言辭誠懇,聲調溫和悅耳,華言純正,故為晉人即華夏胄胤無疑,而其口音,卻與紫貂相識、常聞之河北漢人略有異,亦不似代北漢人燕鳳口音,不禁訝異。本以聞言知是人非鬼,且其道亦是躲避追捕之人,自然出於遭際相似而寬心,且不免驚異於其遠方人何以在此,而藏匿於炕蓆之下,乃道:“大人來自何方?何以在此?”
那人仍拱手道:“在下家在江東,昔年隨軍於彭城,後與兄弟及大眾失散,流落河北。幸遇恩公救助,授以劍術。師兄復授以醫術,乃隨師兄,於鄴城開館行醫。月前晉師北伐至魚臺,鄴中震動,恐有人為南軍作間諜刺探,大索城中異鄉人。師兄亦非河北人,本家於平城,因此乃攜我來代北。甫入境,聞燕代兩國和親,恐入代都復為燕人同盟者代王所索,而風聞平城中大索河北人,道是燕國間諜混入城中!在下雖江東人,師兄亦本家平城,然畢竟自河北來,恐為代人所疑,師兄遂攜我藏匿於此。”
此人娓娓道來,於籍貫與來此之由,毫無隱瞞。既同受追捕,紫貂便放下戒心,至几案後坐席之上,屈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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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道:“姑娘可是中山公主?”
紫貂心裡一驚,欲依謀劃仍冒充公主,然見其並非代人,是友非敵,乃不忍相瞞,誠實以對道:“我是公主侍女。”
那人道:“如是,公主亦已逃出乎?尚在房中乎?”
紫貂道:“公主尚在房中!”
那人爬出炕蓆下洞口,下炕,立於炕前向紫貂拱手道:“此間乃代王居室,代人皆不敢入,姑娘且留此。在下赴南院搭救公主。”
聞其欲赴南院救公主,紫貂大喜,欲與之偕往,又知幫不上忙,便道:“公主在南院西舍中——先生……”
因其言談舉止有禮,復為醫者,紫貂便改口稱之為先生。那人聞言道:“先生何敢克當!姑娘有何吩咐?”
“先生須小心謹慎,代人內外把守甚嚴!”
“敬聞命!在下知矣。”那人說罷,便要出房。
紫貂道:“鄙國人眾,皆在臺下!先生不妨先下臺相告,道鄙國吳王殿下、崔僕射、公主,皆為代人禁足房中,引其來救,則——勝算較大!”
那人道:“在下師兄告我,貴國臺下人眾,已皆為代人所擒!故此刻,惟當以智取!”
三
長孫陀自後廊奔至行宮北側廊上,追上了巡兵,卻不見那女子人影,恨恨不已,便繞過行宮東北角,自正面回入南院,欲審西舍房中人。
長孫陀甫入中舍天井院,一人慌慌張張奔入東舍天井院中。月光下看得分明,那人隔著兩天井院之間院門,便高叫道:“小將軍!……”
長孫陀知是西河兵,回首道:“何事?”
那人氣喘吁吁,停駐拱手,半晌,喘息甫定,乃道:“燕國——定州親衛統領——段——段龕!脫逃哉!”
長孫陀大驚,咆哮道:“汝等!是如何看守哉?竟使脫逃!”
原來拓跋修只著意安排了得力盡責之人,看守三獨院,南廂房除段龕之外,皆定州親衛之兵,地位與燕國和親正副使者及偽冒公主不可同日而語,便只命了一般人看守。偏那二百人大抵貪杯,輪換用過晚膳回到南廂房,便皆摘下身側皮囊飲酒,至西河兵上臺,已大抵昏醉。長孫陀副將丘敦武巡視至南廂房,見狀搖頭,乃遣一百人,輔助看守南廂房。不想丘敦武甫離去,代國禁軍飲酒半酣,乃向西河人敬酒,於是一個時辰之後,西河人亦大抵盡皆昏醉!
段龕見有機可乘,便聲言欲如廁。三名百夫長皆不察,便由西河兵百夫長遣二人隨之往,防其脫逃。段龕入廁,久不出,兩西河人在外等得心焦,復飲酒半酣有尿意,便亦入廁,遂遭段龕偷襲,皆為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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