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王已有婚約,不宜背後如此談論!”

拓跋寔尷尬笑道:“身此後母名人也,故有此問。若父王前所繼娶白夫人,白部雖慕容部三分而來,白部人與慕容部及所分出之吐谷渾部人,皆有美名,然白夫人嫁至盛樂,並不如何美過常人,國人皆以為,身之母后慕容夫人,方是天姿國色!今中山公主亦慕容氏女,故有此問哉!”

燕鳳不語。拓跋寔忽道:“愛美之心人皆有!我不信太傅,便不欲見中山公主美貌!”眾人聞言,皆看向燕鳳。燕鳳畢竟年青,不禁大窘。

拓跋寔道:“此刻中山公主尚未與父王完婚,尚是傳聞中待嫁之燕國吳王女,我等在此私下談論,亦不違禮。”

眾人齊聲附和。阿含久隨燕鳳,受其漢人禮法影響,聞言卻道:“殿下如此恐不妥!無論如何,不宜背後談論將來王后!”

拓跋寔斥道:“阿含,汝隨燕太傅數日,便作儒生語!可恨可恨!哈哈哈——”

阿含便不再言語。燕鳳道:“談論自亦無不可,然須有節制。”

“那是自然!”拓跋寔道,“太傅博聞強識,讀破萬卷,試以古人名篇中描繪美人數語,為我等作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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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必我道來。殿下自讀《詩·衛風·碩人》,曹子建《洛神賦》,宋玉《神女賦》及莊生藐姑射山神人之語,何必我誦來?且燕人所作《燕宮佳人賦》中,已大加引用,我不欲拾人牙慧。”

“哈哈哈——太傅啊太傅!君真禮法之士!便猜測一二又如何?”拓跋寔說著,偷眼瞧其師,忽湊近道,“太傅,我昨夢見——夢中似見中山公主!”

“荒唐!”燕鳳正色斥道。

拓跋寔又笑道:“太傅知我未夢見中山公主乎?否則何以道荒唐?莫非太傅夢見中山公主,以公主在太傅夢中,因此知必不在我夢中?”

燕鳳見他荒腔走板,便沉默不語。拓跋寔看向土臺下煙波浩淼的湖面道:“六月湖水平,子章夢佳人。佳人不可見,越陌復度阡。越陌復度阡,念之傷人腸!腸傷亦心甘,佳人在路途。佳人在路途,佳人何時至?我欲夢佳人,佳人入師夢!”

若是平時,拓跋寔作如是一首不合格律、平仄之打油詩,燕鳳身為其師,亦必誇獎勉勵。因拓跋寔詩文修為遠不及其父,代王有以待燕鳳教之也,然世子並不如何努力於學詩,燕鳳亦只能聽之任之。此刻拓跋寔詩興大發,竟一連吟出如此數句,以其之前所言,自然語涉中山公主,且揶揄燕鳳,燕鳳恐因此致禍,乃一言不發。

拓跋寔好不無趣,仍赧然道:“太傅!我此即興詩如何?”

燕鳳不滿道:“大謬不然!韻腳、平仄,統統不合!”

拓跋寔見其師頗不滿,便亦正色道:“我恐父王如此一來,卻成燕主妹夫!想亡母乃是昌黎公慕容廆之女,燕王慕容皝之妹,前燕主之姑母,故燕國吳王,本當稱父王為姑丈!父王娶中山公主之後,吳王雖幼於父王——恐當不下十數歲,便為父王妻父,此則猶可。然那未弱冠,年方十七之燕主,亦為父王妻兄!不知父王何以忍做小?我非貪圖美色,只是父王若不允和親,而改以兩國之間,以我與中山公主——我意,若父王慮及此層,不做燕人小輩,縱慾與燕人和好如初,不必便許其和親之議,改提世子與燕公主聯姻,不亦可乎?!”

燕鳳見他不再瘋言瘋語地說笑,便鄭重言道:“大王接受燕人賜婚般和親之議,乃是忍辱負重!雖中山公主美名滿天下,究是宗室女,與大王實不相妃配!昔日匈奴單于接受漢室和親之議,利財貨也,故不計較漢以宗室女為公主,何況冒頓初接受和親,亦不知公主真偽。今中山公主明為燕國吳王之女,天下皆知,大王納為繼室,是為燕國吳王婿,將為天下所笑!大王所以出此,全因代北不產夏布、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