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車也是不會趕了,停下。”乙柏覽叫停,然後下得馬車。

“九皇子這是幹嘛?”

“我去趕馬車,讓陸相好好休息一下。”

“使不得啊九皇子。”陸相作勢拉了一把。

“陸相您坐好,駕。”

馬車繼續前行,不緊不慢,車伕偷偷看了一下九皇子,心中直嘀咕。

走街,穿巷,馬車終於在相府門前停住了,陸輕舟下得馬車,誇他:“九皇子難為你了,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哪。”

“多謝陸相誇獎。”乙柏覽朝他拱拱手。

“要不去府上喝杯茶?”陸輕舟客套一句。

“多謝陸相美意,改日定當登門拜訪。”乙柏覽婉拒,當然也只能婉拒。

陸輕舟點頭示意,而後走進去。

轉身乙柏覽臉色大變,哪裡還有令人舒適的春風和曦,分明是令人心驚膽寒的寒秋肅殺。

忍辱才能負重,這也算是好的開端。

乙柏覽回到禮部當值結束,沒有回宮,倒換了身墨綠長衫,從後門進入醉紅樓。

小廝剛要行禮,乙柏覽抬手製止,穿過後院,徑直走上二樓,左拐盡頭倒數四個房間,門面分別繪著梅蘭竹菊的雅間。

推門進去,一暗色勁裝的女子急急行禮:“見過主子。”

“幻影,她怎麼樣?”乙柏覽來窗前,推開窗子,看了一眼一樓燈紅酒綠,又關上。

“回主子,她身體無恙,但……”

“說。”

“她懷孕了。”幻影回答。

“什麼?她沒有婚配?怎麼可能懷孕!”乙柏覽大吃一驚,心裡很是不舒服。

“但這是真的。”

“誰的孩子?”乙柏覽沉聲問。

幻影搖頭,不確定的事,還是不說了吧。

“過來!”乙柏覽招手,她湊過去。

聲如蚊蠅,不,壓根就沒有聲音,只是幻影多變的表情說明此事很讓她的心為之一沉。

“去把老妖找來。”

“是主子。”

片刻,一婦人走進來,濃妝豔抹,穿一身花蝴蝶一樣的裙裳,表情冷硬,與剛剛的寒暄熱情、見錢眼開,判若兩人。

“老奴見過九殿下。”

乙柏覽轉身扶她起來,“這沒外人,奶孃就不必多禮了。”

“老奴謝殿下抬愛,但這禮節也不能廢。”老妖一臉慈祥的看向他。

曾經的一幕又清晰起來,時隔多年亦不能忘——

青幔寒帳,那年冬天格外冷,娘娘失寵,吃穿用度也被剋扣,寢宮冷得像冰窖。

褪色的榻上,病入膏肓的娘娘奄奄一息,殷殷囑託:“姚黃,我怕是不行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顧柏覽,他會孝順你。”

“娘娘你要振作起來,奴婢這就去找皇上宣太醫給您診治,您一定會好起來,這深宮大內,奴婢怎麼應付得了?。”

“姚姐,我求您了,求您保護好柏覽,我來生當牛做馬來報答您。”娘娘伸出枯瘦的手拉著她,苦苦哀求。

“娘娘言重了,老奴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保護殿下的安全。”

“謝謝姚姐,您是我們母子的恩人。”

許是聽到她的承諾,沒過一會娘娘便撒手西去。

在宮裡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總算不負娘娘所託,殿下長大成人。

“您我情同母子,要這麼虛禮做什麼。”

乙柏覽意欲扶她坐下,姚黃急忙躲開,不敢逾越主僕之禮,“殿下在此,哪有老奴的位子。”

“好吧。”乙柏覽坐下,這奶孃對他有恩卻從不僭越,這也是敬佩她之所在。

“殿下有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