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好吃麼?”看村姑大快朵頤,他不禁懷疑。

“當然了,你也吃,”說著把咬過的雞腿塞他嘴裡,還含糊不清道,“我吃著你看著多不好意思。”

追魂一驚,這鄉野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把吃過的東西給主子吃,還是直接塞嘴裡,那主子不是要吐上好幾天了?

轉身眼再看主子,他只是蹙眉,而後慢慢咀嚼,最後竟然吃了,這算不算是他見過的最驚奇的事了?

回去告訴追命他肯定不會信了。

“給,吃個這個,說是壯陽補腎的,”籬疏看他吃完,又夾了一片薄肉塞他嘴裡,“看你這般定是妻妾成群,一定要好好補補,悠著點,縱慾過度就不好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妻妾成群了?”莫名的就生氣了,啪,擱下筷子。

當然,筷子也就沒用一次。

主子生氣了?追魂驚訝得下巴快掉地上,他能說他沒見過主子生氣麼?至少沒有表現出來過。

“對不起對不起,看來是我猜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哈。”籬疏連聲道歉,夾了一塊魚送他嘴邊。

他眉頭一皺,道:“把刺挑出來。”

“什麼?”籬疏不太確定。

“把魚刺挑出來,不然我怎麼吃。”他提高了聲音。

“啊?這怎麼挑啊。”籬疏先是驚訝,而後又為難了。

“主子……”

“姑娘家的心思細膩。”他打斷她的話,不知為何突然想讓她為自己做點什麼。

“哦哦。”確定沒聽錯,籬疏就開始一點一點把魚刺兒往外挑,那是相當不容易。

早知道要挑魚刺就不答應掌櫃的了,籬疏憤憤的想著,把挑乾淨的魚遞過來。

他一怔,想吃,但看著油膩膩的,不想伸手,於是微微張開嘴巴等待。

追魂在一旁看得乾著急,籬疏還在挑剩下的魚刺,根本沒發現這種情況。

“吃完了麼?我這點也挑好了。”籬疏抬頭一怔,看了又看才明白過來,拿起沒刺的魚像喂嬰兒一樣喂他。

忍不住在心裡腹誹:有手有腳還讓人喂,也真是夠了。

當籬疏再夾菜送“喂”他吃時,他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連筷子一併接過,“我自己來。”

籬疏一怔,心虛道:“我來我來,我吃你的餵你吃飯也應該。”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不過也不想深究。

“敢問姑娘芳名?”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問出口,臉上添了一抹緋色,扭頭看向窗外的夜色漸深。

嘴巴正塞得滿滿的,冷不丁聽他一問,她差點噎住,打了嗝兒這才嚥下去,人哪不能太貪了,對美食也一樣。

“我叫籬疏。”

“籬疏?哪兩個字?”這種名字不多見。

“籬落疏疏一徑深,我爹就是從這句詩裡挑了兩個字。”籬疏回答,猶豫著要不要問問他的名字呢。

想想還是作罷,有錢人譜兒大;還是算了吧。

“好有詩情畫意,看來你爹很有學問。”他喝了口茶說。

“是我爹,讓私塾先生取的。”看在他請吃大餐的份上就實話實說毫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