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歸政李隆基。可以說,大唐立國到現在,就沒有哪一代的皇位更迭沒有任何血腥。如果李瑛在興慶宮,安知武惠妃不會殺了他後偽造遺詔?

儘管剛剛還勸阻過李琚,但這個時候,鄂王李瑤卻彷彿看不下去李瑛的猶豫,加重了語氣說道:“太子阿兄,你就確定提醒你的人一定可靠?”

“應該可靠,此人提醒了不止一回,有一次太子殿下讓我夾帶東西給他的兩個舅舅,前兩次順利,第三次卻有人提醒,我便沒有帶,果然在宮門有人盤查,若是那會兒被搜到了,後果不堪設想。”薛鏽見李瑤和李琚頓時沉默了,他方才嘆了口氣道,“可是,鄂王的話不無道理,只要惠妃覬覦東宮之心不死,太子殿下就時時刻刻猶如利刃加頸。不論今天這訊息是真是假,恐怕都不能坐以待斃。不如……我去興慶宮一探如何?”

“不!”今天作為壽星,自始至終沒怎麼說過話的薛氏,終於出言打破了沉寂,“阿兄你終究是外臣,這會兒逗留大明宮,還是因為你是駙馬,又是太子殿下的妻兄,闌入興慶宮的罪名你承擔不起!還是我親自去走一趟,藉著今日我生辰,向陛下敬獻果糕,如若在南薰殿被阻,那麼就是陛下真的出事了,如果沒有,則是那武廣假傳訊息,縱使我因此受責,也好過連累太子殿下!”

薛氏竟然肯冒如此絕大風險,李瑛登時心情激盪,而李瑤李琚雖張了張口,可他們更清楚,這事情太子妃薛氏作為女人出馬,遠比他二人更合適,可若有差池,即便太子能保,太子妃卻必然保不住。僵持片刻,李瑛終於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道:“瑾娘,你自己保重。”

薛氏點頭一笑,隨即徑直出了門去,而留在屋子裡的四個男人,卻是各自別有滋味在心頭。漫長的等待彷彿沒有邊際,每一個人都在那種煎熬下狂躁難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後,再次看到薛氏進門時,李瑛第一個忍不住衝了過去,緊緊握住了妻子的雙手。

“怎樣?”

“我好說歹說,又許以重利,終於讓興慶宮中守衛通融,讓我到了瀛洲門,但卻沒能接近南薰殿,就被人以陛下已經睡下為名擋住了。但是,我不曾見到高力士,內間燈火昏暗,也看不出什麼來,只是外間那些內侍頗為慌亂,不少人都回避我的目光,而主事的那個內侍有些陌生。武惠妃是否在,我也說不好。”說到這裡,薛氏方才正色說道,“並非我多疑,我總覺得此事蹊蹺,若是郎君真的貿然前去叩問,怕會落人陷阱。”

李瑤突然開口問道:“那個武廣現在何處?”

“送了信後要走,但我不放心,把人扣下了。”薛鏽連忙答了一句。

“那就好。”

李瑤微微沉吟,繼而一字一句地說道:“薛鏽,你現在立刻出大明宮回去,這武廣既然不止一次透訊息,以你的能耐,總至於不知道他的根底和家人吧?把他的家人先控制起來,以防這武廣在御前反口!”

這一點聽得其他人無不點頭贊同。這時候,李瑤又接著說道:“高力士即便不在南薰殿,也應該會在內侍監值守,但楊思勖如今年紀大了,時而出居私宅,未必就在興慶宮。所以,我們帶上武廣,叩開興慶宮門後,不去南薰殿,直接去內侍監,高力士不在,高位的內侍總不至於一個都不在。如此有他們隨行去確認阿爺的安危,總好過我們貿然去闖南薰殿!雖說這些人也許會和武惠妃勾結,但只要他們之中有一兩人還心存忠義,太子阿兄就穩若泰山。”

聽李瑤說到這裡,李瑛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他重重點頭,頷首說道:“我們此行不用帶很多人,只需要一些最可靠的精壯內侍隨行,不要帶兵器,以防說不清。如果在內侍監中那些主事內侍的陪同下到了南薰殿,阿爺真的有什麼不好,那我就以東宮的身份彈壓大局,五弟和八弟輔佐於我。若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