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瘋了不成;哪有摘於淨自己還來不及;卻眼巴巴送上門的?

馬傑這會兒已經來不及後悔了;見那赤畢立刻露出了笑容;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倘若有能夠為杜中書效勞之處;在下一定竭盡全力。”

赤畢在這家茶館蹲了整整兩天;因為身材和膚色以及略通河隴方言的緣故;根本沒有人把他當成外鄉人。而杜士儀讓他蹲茶館的深意;他也是在這兒蹲著閒來無事瞎琢磨;再加上聽多了各種各樣的軍中私隱;這才終於恍然大悟的。感情有閒錢上這兒來的;軍官居多;其次是商人;而商人更愛去那些妓家。反倒是這些軍官在談及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私隱時;愛上這種地方。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家茶館是王容的嫁妝本錢;否則就算他的耳力再高明;也不可能聽到每一桌的談話;那銅管地聽端的非同小可;若非經營此地的人受過王容救命之恩;現如今家小還在長安;也斷然不敢放心的

“難得二位有心。很簡單;要查出此次的真兇;需要二位幫一個忙。”赤畢見兩人面露凝重;當即加了一句話;“此次與杜中書同行的一位友人;在酒肆鬥毆之時正好在場;聽說鄯州都督府府衛趕到的時候生怕殃及無辜;因此就悄悄退走了;而他走的時候;地上雖有傷者;可為利刃兵器所傷的;他記得只有一個;可事後是怎麼一個結果;二位應該知道得很清楚。而且杜中書那位友人退走之前;還特意捅開窗戶紙看了一眼外頭;正好瞧見了那個嚷嚷提醒府衛來了的人。”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陳晃和馬傑哪裡還會不明白;這次如果真是郭英又的手筆;這麼大紕漏落在人手中;那是真的簍子捅大了。兩人對視一眼;陳晃便訥訥問道:“難道杜中書那位友人;只憑著一眼就把這個呼喝嚷嚷提醒別人的人給認出來了?”

“他又不是正經的隨員;又不可能把鄯州軍上下將卒全部見一遍;所以也只能是杜中書高價請來了最擅長丹青的人;畫出了這麼一副影象。”

赤畢從懷中取出了那小小的卷軸;徐徐在兩人面前展開;兩隻眼睛卻死死盯著這兩人。果然;在兩人看清楚畫像上的人之後;登時齊齊色變;緊跟著其中那個馬傑試圖遮掩;而那陳晃則是毫不遲疑地說道:“我認得此人;此人是隴右左廂兵馬使郭將軍的一個親衛;姓王;因行七;大家都稱其王七”

今日竟然一下子有如此成果;赤畢也覺得鬆了一口大氣。因此;他收起卷軸之後;便似笑非笑地說道:“二位既然肯出力襄助;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如何從這王七口中誆騙到杜中書那位友人後來沒看到的經過;能否拜託二位?”

面對這麼一樁任務;連襟二人再次顯現出了分別。陳晃是二話沒說立刻答應;而馬傑則是遲疑片刻;同伴答應他方才答應。目送著兩人出了茶館;赤畢輕輕擊掌;很快就有人從旁邊閃了出來;衝著他一點頭之後;就從後門閃出去跟蹤了。

當初崔諤之要參與誅除韋后之舉;故而他們這些死士都受了相當嚴酷的訓練;而現如今這些訓練被他用在了其他從者身上;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數百里的距離;張興只用了一天一夜便趕到了涼州都督府;也就是河西節度使府。靠著杜士儀的書信;他沒有費太大周折就見到了如今的河西節度使牛仙客。

牛仙客這一年已經五十出頭;因為在低階小吏上耗費了太多歲月;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更老;待人接物也格外顯得老氣。他自然不會怠慢同為蕭嵩器重的杜士儀;即便眼前的人只是杜士儀的信使;可聽說曾經任過河東節度掌書記;他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客氣。等到看完杜士儀那言簡意賅的私信;瞭解到了鄯州那一起突如其來的事變之後;他少不得向張興詳細打聽了事情原委始末;最後便沉吟了起來。

“杜中書之請;雖說有些令人為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