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勞一併算上;這也不算太過分的超遷。觀其主持萬年縣試和京兆府試的言行舉止;足可見是能謀能斷的人;如果能成為自己的臂助;那他可就如虎添翼了

更何況;杜士儀本就是他的薦主源乾曜和孟溫禮都極其看重的人;和京兆韋氏走得也頗近

從宮中回到萬年縣廨;杜士儀先去見了韋拯回報;繼而便立時去了郭荃處。進門之際;他險些和郭荃長子撞了個正著;見那只是略比自己年少的少年郎滿臉通紅訥訥賠禮;他正笑說沒事;卻不料郭荃聞訊便支撐著胳膊肘側翻起來;惱怒地喝道:“還不給你杜世叔搬一張坐具;送上漿水來”

一下子便升格成了叔父級別;杜士儀只覺得有一種詭異的錯亂感;卻也不好推辭這稱呼;否則他就成了郭荃的晚輩。等到坐定之後;他也不拐彎抹角;再次重申了之前對韋拯所提之事;隨即又將今ri進宮去御史臺見宇文融的事情說了;末了才誠懇問道:“郭兄;我接下來立時就會去整理那些籍冊;你可還有什麼要吩咐之處?”

“京兆府境內;地少人多;逃亡的人戶固然不少;然則投身於公卿之門為隱戶的也同樣不少。光是這長安郊外最近的樊川;我親自尋訪登記籍冊;初步查得的隱戶就有數百……”郭荃說著頓了一頓;隨即又解說道;“我那直房中的案卷;塗朱的是業已查明的逃戶;塗黑的是亡遁之人;塗黃的是暫時無法確認去處或來歷的人戶……”

郭荃整整說了一刻鐘;最終還是杜士儀再三勸解他身體為重言簡意賅;他才總算勉力支撐說完了。等到杜士儀出得門去時;他想起歲末自己任期將至;一時間眼神便黯淡了下來。若是不能有實績而耽誤了這一選;他便又要耽誤至少三年

而郭荃長子送杜士儀出門之際;儘管忍了又忍;但最終還是訥訥開口說道:“杜世叔;阿爺前些ri子一直都兢兢業業;只希望能做出一份讓宇文御史滿意的逃戶簿冊來;這才廢寢忘食以至於累病了。他還對我提過;宇文御史不重空談重實務;事成必然會有所嘉賞……您代他職責;能否……不;我只是想說……還請杜少府為阿爺美言兩句。”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君子不奪人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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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接手之前尚心中惴惴;但頭一ri下來;杜士儀便真正體會到了郭荃在此次事情上下了多少工夫。他要做的只是檢查和匯總;其他事情郭荃都已經替他做完了。

也就是說;這位倒黴的萬年尉在強自支撐著跑完萬年縣所轄各鄉各村;只剩下了一個掃尾工作時;卻倒在了距離終點線只有區區幾步的地方。倘若郭荃後臺深厚;剩下的事情叫那些胥吏做完;也絕對可以交差。

因而;宇文融給了他十天;他最後卻在五天之後準時把一應簿冊都送到了御史臺南院。這一ri大約也是京兆府下轄其他各縣交割簿冊的時候;進進出出的縣尉很不少;儘管杜士儀作為資歷最淺年紀最輕的;並不認識這些其餘各縣的同僚;但卻架不住別人認識他。等候在南院一間直房的時候;他就只見無數道目光在自己臉上身上亂瞟;心中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這都是當了官的人;那好奇心竟然和民間百姓差不多

也不知道宇文融是不知道他提早來了;還是要把長安萬年二縣放到最後;總而言之;就只見前頭藍田各縣的縣尉一個接一個地被召入正廳稟報。同屬京兆府下轄;最少也都是個畿縣尉;大多數人年富力強絕不超過三十五歲;出去見宇文融的時候多數躊躇滿志;可回來的時候有的喜氣洋洋;有的垂頭喪氣;卻是各不相同。當最後輪到杜士儀的時候;他又再次體會了一次注目禮的滋味。

“宇文監察。”

時隔五ri再見杜士儀;宇文融的臉上不禁更多了幾分玩味的表情。外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