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三分不滿、三分憤任、三分頹廢、一分無奈,楊帆回到了府中。

看著興致不高的楊帆,武媚娘不用問就知道,自己的夫君一定在皇帝那裡碰了壁。

從知道楊帆那異於常人的想法以後,武媚娘就一直擔心著。

在她看來,楊帆的想法太不現實了!

想讓李二陛下放過清河崔氏的婦孺老少,根本是一個偽命題。

不說清河崔氏出頭讓皇帝下罪己詔,本就是以下犯上。

若不下雨則就罷了!

但從求雨成功的那一刻開始,清河崔氏的命運就已經決定。

更不用說,崔氏是李二陛下用來震懾世家門閥的雞。

皇帝當然要把這隻雞幹掉,才能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為了安慰楊帆,武媚娘盈盈上前,輕聲說道:“夫君,盡人事聽天命,萬事不可強求,你也不要太自責。”

楊帆一把攬住武媚娘纖細的腰肢,有些懷疑的問道:“媚娘,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天真了?”

兩種時代不同價值觀和思想的碰撞,讓楊帆不由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是否太天真。

雖然楊帆也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

但骨子裡卻還是認為有些律法實在過於嚴苛,甚至是殘酷。

武媚娘澹澹說道:“雖然媚娘不知夫君如此做有何深意,但此次夫君前去,其實媚娘覺得有些冒然了!”

“我真的錯了麼?”楊帆苦澀一笑,喃喃自語。

武媚娘輕輕搖了搖頭:“這無所謂對錯,而是利益與權柄的問題,夫君應該知道,當一個人想去改變一件事情結果的時候,要麼是有足夠的利益能打動對方,要麼是自己有足夠的話語權,就目前而言,夫君都沒有具備,自然是敗興而歸。”

武媚娘說的很直白,想要別人能夠聽進你的意見。

要麼是有利益能夠打動對方,要麼你的地位和權柄比別人高,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楊帆頓時默然!

作為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楊帆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不過,楊帆心頭第一次升起了對權利的渴望。

在他看來,若是他的權力足夠大,要是他的說話分量重。

即使李二是皇帝,也不得慎重不考慮他的建議。

見楊帆的心情逐漸穩定下來,武媚娘轉移話題問道:“夫君此次前去火器坊為朝廷監製手槍和轟天雷,是否要把駿揚坊內的工藝帶過去。”

楊帆堅決的搖了搖頭:“咱們駿揚坊的生產工藝獨一無二,是不可複製的。”

駿揚坊的生產流水線,都是生產機床,這可是楊帆千辛萬苦從系統內弄出來的。

這也是楊帆在這個時代立足的保證,當然不能夠輕易獻出去。

更何況,最原始的手段也能夠生產出手槍,只是時間成本和人力成本更多。

以當前的技術而言,只需要稍微改造鋼材的延展性和耐熱性便能用著槍管。

此次前去,楊帆只打算為朝廷稍稍改進鍊鋼之法便行。

聽到楊帆如此說,武媚娘心頭偷偷舒了一口氣。

她當然也看出了這套生產裝置和生產工藝的先進。

自然害怕楊帆頭腦一發熱就全部送給了朝廷。

要知道,這些可是武媚娘在楊府的立足之本。

雖然那些商業很掙錢,在武媚娘眼中,這些都遠遠比不上駿揚坊的鍊鋼廠和火器作坊。

……

由於楊帆心頭不爽,即使李二陛下一催再催,楊帆也以養傷為由,在家裡待了好幾天才前去火器監報道。

新成立的火器監建在大明宮的東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