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吳走後,宴會反而陷入了沉寂,半晌後,岑文字大讚道:“這首詩當真太絕了!不過,縣公驚才豔豔,在下實在五體投地!”

聞言,在場之人無不頜首。

楊帆才華如此出眾,思維敏捷至此,在座之人誰敢不服?

李恪卻滿臉無奈。

本來還想透過孫吳拉攏江南士族的支援,看來泡湯了。

不過,心頭卻沒有多少責怪。

畢竟,一切都是孫吳挑起來的,這又能夠怪得了誰?

雖然楊帆一點面子也不給孫氏,但楊帆確實沒有什麼過錯。

更重要的是,交好楊帆絕對比交好孫氏更有前途。

見到氣氛有些沉寂,李恪趕緊舉杯說道:“來來來,大家來乾一杯,為妹夫有如此佳作慶賀。”

有李恪帶頭,剛剛想看楊帆笑話的人頓時迎聲附合,甚至不停有人向楊帆敬酒,場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楊帆卻微微搖頭,真以為喝一杯酒就成朋友了?

真是扯蛋!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剛剛想看自己笑話,這樣趨炎附勢的人怎麼可能深交?

再次喝完一杯酒,楊帆站起身,衝一邊伺侯的人說道:“興致正濃,有酒豈能無詩,筆墨侍候!”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這傢伙還要作詩?

李恪心裡一哆嗦,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道:“妹夫,此次主要是為你踐行,不作詩了吧?”

雖然大唐是一個詩風盛行的時代,酒桌上作詩也比較盛行。

可誰特麼知道楊帆這小子還會不會借詩罵誰?

不過,大唐確實是一個開放的時代,極度強盛的國勢,高度發達的文化,最終凝練出韻律表達的藝術方式,造就了才華橫溢的詩人群體。

酒桌、踏青是文人們是最能夠激發創作靈感的場所。

且不管是清修之地,還是輕歌曼舞的娛樂園地,都會有詩人為之傾瀉才思。

而作為宗教載體的佛寺,則更容易讓人從心靈感悟人生,從而迸發出靈感。

一般文人雅士來到這裡,與世外高僧一起參禪悟道,就是為人生新增樂趣。

不知多少詩人在此遊賞會友,交流心得,或聯袂賞花,或彼此吟詩,亦或桌前品茗,留下了不少千古名篇。

大唐佛學盛行,文人們很喜歡將自己的文化訴求投向禪意濃郁的寺院之中。

這也是為什麼大唐很喜歡在寺廟裡宴請賓客的原因。

當楊帆一說筆墨侍候,李恪還沒來得及阻止,一旁服伺的僧人立即轉身出了大廳。

片刻便捧回一套筆墨紙硯。

看了看鋪好在桉臺上的宣紙,楊帆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捧著滿是墨汁的硯臺,揮手便寫出了一首詩。

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

興教寺裡花千樹,盡是楊郎去後栽。

一首劉禹錫諷刺趨炎赴勢的詩便顯現在了紙上,

眾人紛紛站起圍了過來。

只是看到詩以後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如果說剛剛那首《泊秦淮》是打孫氏的臉,那麼這首詩就是將所有人的臉都給打了,還是啪啪打腫的那種!

畢竟,剛才大多數人想看楊帆的笑話,如今又討好,真是應了詩中的諷刺之意。

可楊帆根本沒完,又是悶了一杯酒,轉身來到了一面白牆前。

眾人無不驚諤,這是要在牆壁之上題詩?

不過,眾人更害怕楊帆寫出什麼讓他們無地自容的詩。

一旁的僧人也沒有阻止,興教寺是佛門聖地,等閒人若是想在牆壁或者其他什麼地方題詩,寺內當然是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