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方殿,京都是天皇居所,千年古都,可不能毀於戰火啊。”

“是啊,公方殿,還請您體諒我等的不易,把軍隊都撤出京都吧。”

“嗚嗚嗚,公方殿,日本千年來的文化傳承,大多集中在京都。若是像今天白晝那樣在城內展開戰鬥,只怕整個京都都會化為火海。還請公方殿發發慈悲,讓京都免於戰火吧。”

25日的夜間,當朱由棟在明軍大營收取軍心的時候。距離他大約20餘里,在京都東南伏見城駐紮的德川義直,卻被一大群公卿給圍住,吵得腦門兒都疼了。

這群公卿的意思就一個:要打仗沒問題,我們也管不了。但是麻煩別在京都城裡打,這城裡到處都是文物古蹟,所有建築幾乎都是木質的,這要是打起來肯定是烈火焚城。到時候千年古都毀於一旦,將軍大人你可承擔不起這個罪名啊。

看著下面的這群公卿或哭哭啼啼做可憐,或眉頭緊鎖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德川義直內心頗有一種把下面這群傢伙全部切碎了拿去餵狗的衝動。

本來呢,按照他的想法,明國要麼長門,要麼大阪、江戶,無外這三個地方登陸。不管在哪裡,戰場都不會是在京都。誰知道那鳥取的池田家居然如此大膽,對方還沒有登陸就先站隊。由此導致明國的大軍完全不用去走山陽道險峻的山路,直接就衝入了京都盆地。迫使他不得不在準備極不充分的情況下把主力拉到京都一線:真的是準備不足,不然怎麼會只是佔了一點地利,而沒有完善的防禦體系?

而選了京都做戰場後,這些公卿開始吭都不敢吭一聲,這會兒卻又一窩蜂的跑來表現——不就是因為白天自己這一方戰敗了麼?

說到白天的戰事,德川義直也很無奈:戰事的過程他已經召集當時在現場的各級指揮官詳細瞭解過了。可以說,現場指揮官的各種措施並沒有明顯的問題——就是這樣才讓人感到絕望!

可是京都這地方有著極高的‘政治意義’啊!若是輕易的放棄這裡,那後面的仗真的可以不用打了:豐臣家的遺孤這會兒正在西國大踏步的東進,等他進入大阪、進入京都後再振臂一呼!整個日本只怕對幕府的觀感將徹底扭轉,德川家將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逆賊!

可是不放棄京都又能如何?根本就不可能在京都打巷戰嘛:人家開陽又不傻,怎麼可能把大部隊派入京都來。直接在城外打幾百枚燃燒彈進城一把火燒光不就行了麼?

所以,從政治和軍事上來說,京都根本就不能再守了。

“各位大人的一片憂國憂民之心,我清楚的瞭解了。請各位放心,德川家也是日本的一份子,對於日本文化的傳承,理所應當要承擔自身的責任。我願意把軍隊從京都一線全部撤走,但是也要勞煩在座諸位派出代表去明國軍隊那邊面見他們的皇帝。絕不能我這邊在撤軍,他們卻要趁勢偷襲。如何?可有哪位大人願意擔當此任?”

這種事對於以前戰國時代經常奔走於各大名之間的公卿們來說,倒是很熟悉的業務了。很快,一眾公卿就推舉出京極家、今出川家各一位代表,以及京都蓮華院的一名高僧,共同組成了使者團,前往明軍大營進行交涉。

而朱由棟在接到這樣的請求後,當然是答應了。

在公卿們的使者團在千恩萬謝中退走後,朱由棟迅速的召集孫承宗、曹文詔等人商議。

“眾卿,現在德川家主動放棄了京都一線,這就意味著德川家的剩餘兵力九萬餘人全部蝟集到了伏見周邊。接下來我軍該如何應對,大家商量一下。”

“皇上,臣以為,經過今日一戰,雙方對彼此的實力都很清楚了。就是再在伏見打一場,我大明還是會獲勝。只是呢,這德川家的新軍戰鬥力著實不弱,如果非要硬碰硬的打,說不得,我軍只能收穫一場慘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