坩堝則能夠承受三千度的高溫,如此才能保證鐵水能夠加溫至沸點……”

“是啊,所以當年皇上說,科技這個東西,剛開始的時候可以單兵猛進,但越到後面,越需要各個行業的配合。那個,劉廠長,今年的鋼軌生產任務,應該沒有問題吧?”

“方伯放心,只要生鐵、煤炭、電力這些跟得上。朝廷今年下發的生產任務,三千公里的標準鋼軌,絕對能夠如期完成。”

“那就好,哎,西賊斷了我大明與印度的海上貿易,這麼多絲瓷茶,全都要靠這條蘭新鐵路走西域。甚至現在連南洋的香料,也要先運送到西北,然後再啟運到歐洲……蘭新線,早就不堪重負了。所以,修建複線,勢在必行啊。那個,劉廠長,你廠子裡還有什麼困難沒有?本官和布政司的諸位同僚都在這裡,能夠做的都給你做了。”

“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畢竟方伯都讓蘭州城拉閘限電,將所有電力保證鋼廠運轉了嘛。只是這煤炭……方伯容稟,我甘肅有煤,但是產量普遍偏小,煤質也比較差。為了保證鋼水質量,每一批次的煤入廠後,我們還得挑撿一次……方伯,這生產任務是如此的重,廠子裡還要分出大量的人力來做這個……卑職想著,是不是方伯出面,為我們協調一下山西布政司或者蒙古自治區,他們那裡的煤,量多質優啊。”

“呵呵。”大明的官場裡有一個傳統:不到萬不得已,不以官員的現有職位稱呼他。比如吏部尚書,就不應該叫尚書,而應該稱呼他為“大冢宰”——這種以古官職稱呼本朝的官,既顯得高雅,也是明朝官場的習慣。

具體到方伯這個稱呼來說,其本意當然是一方諸侯。但實際上在明朝,指的是布政使:雖說在明朝中期開始,往往巡撫、總督才是一省最高官職。但那兩位是中央派下來的,所謂的組織關係都在吏部(人事部)。官籍在省上的最高官員,還是布政使。

而這位甘肅布政使,姓何名騰蛟,在歷史本位面上,也是一位名人。

當然,這個時代,大明的國勢已經被朱由棟徹底扭轉了。何騰蛟也不用如歷史本位面那樣與大順軍餘部虛與委蛇,更不用壯烈殉國了。

他是在天啟二十三年出任甘肅布政使的,上任之後他就敏銳的發現:老天爺這些年都不給北方人面子,甘肅已經持續乾旱多年。緊靠著黃河的農業和畜牧業都是掙扎求生,其他地方的第一產業,幾乎都完了蛋。

還好,蘭州這裡有個直屬於大明重工部的大型鋼鐵廠。得益於這些年大明瘋狂的修建鐵路,蘭州鋼廠出產的鋼軌一直都是供不應求。整個鋼廠的職工在天啟二十三年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三萬餘人。

這三萬餘人,連帶家屬子女,形成了一個約莫十五萬人的大型廠區。而依附在廠區周邊的各種小攤販,學校、醫院、金融機構、娛樂設施等,加上這些人的家屬,零零種種差不多二十餘萬人——這個時代的蘭州城區,攏共也就二十來萬人啊!

這個鋼廠,除了直接養活了蘭州城裡的二十餘萬人外,還間接的養活了甘肅的幾個小型煤礦和小型鐵礦,也因為有了這個鋼廠,所以朝廷才投資在蘭州修建了火電廠。然後這個火電廠又養活了更多的煤礦和更多的人……總之,一個鋼廠,帶動的是將近五十萬人的生計——而此時作為一個新生省份,整個甘肅的戶籍人口才堪堪過了三百萬。

一座廠的順利運轉,牽涉到一個省份六分之一人口的生計。作為布政使,無論怎麼重視都不為過了。

所以何騰蛟從貴州布政司的參議位置上升遷到這裡後,這位以前因為在貴州搞農業搞得好而得到升遷的官員。不到兩年,就迅速而徹底的轉變了觀念:農業和畜牧業能夠提供的就業崗位和能夠供養的人都實在是太少了。工業,工業才是保證甘肅能夠越來越好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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