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法的王八蛋!我是你親大哥,你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信不信我告到宗人府,讓你去鳳陽圈禁?!”

“哼!你這廝還敢說宗人府?走啊,去宗人府告我啊!看到時候大宗正是抓你去圈禁還是抓我去圈禁!皇上天恩,讓我們這些奉國中尉們,平日裡吃不飽穿不暖的遠系子孫自謀職業,還發下了本錢。那麼多親戚,都老老實實的想辦法把自己一家子給撐起來。就你這樣少數不要臉的,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流連於賭館和煙花之地。你要自己作死不要緊,可不要連累旁人!你是我親大哥又如何?這家小店,你自己說,自去年開業以來,你除了偷賬上的錢以外,就是找父親母親死乞白賴的要錢。若不是你這麼混賬,你的兒子,我的兒子,怎麼會進不起學堂?你都逼得嫂子上吊了還不自省,如今是要逼得全家都跟著上吊麼?”

樓下兩個年輕人吵了一陣後,樓上的眾人算是聽出點名堂來了。陳子壯轉過身來,叫來了這個店堂裡,另一個小二哥。

“這位小二哥,怎麼這家店的老闆,是楚王世系的子孫?”

“哎,一聽下面吵架兩人的名字就知道他們出自楚王世系,客官果然是讀書人啊。”

“呵呵,孟季均榮顯,英華蘊盛容。這是楚王系的字輩嘛。盛正好對著水字旁,再加上什麼宗人府,這自然就聽出來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客官。”這個小二哥面帶鄙夷的指了指門口靠外邊的朱盛滂:“那個傢伙經常來,也經常和少東家吵架。但是光聽名字就知道這家店來頭的,您雖然不是第一個,但怎麼也是前三。”

“哈哈哈。”轉頭看了看身邊一眾士子的好奇臉,加上陳子壯自己也有意扭轉剛才的尷尬局面,所以他乾脆拉著這位小二哥到了自己這群人的席桌:“小二哥辛苦了,反正這會兒廚房也沒法加菜了。你歇會兒,喝杯酒,和我們講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客官客氣了,便是你沒這個要求,出於為我們東家和少東家正名,在下也是要給大家講一講的。”

說完這話,這小二哥對著二樓的諸多客人做了個羅圈揖:“各位,本酒樓的東家,叫做朱蘊鏗,乃是永安懿簡王的七世孫。當然哪,按照朝廷禮法,郡王的子孫不能承襲郡王爵位的,每代爵位都要減等。所以到了東家這裡,就是最低的奉國中尉了。前些年,朝廷困難,宗室的俸祿便是親王都無法發放,更何況最低等的奉國中尉呢?所以我們的東家不得已之下,就隱姓埋名跑到廣東的順德做了幫廚,後來靠著樸實肯幹,慢慢的做到一家酒樓的主廚。

去年,今上登基後,頒佈宗室新政。東家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幫人家做工了。於是便來到京師,靠著皇上發下來的銀元和早年積蓄,又貸了些款,租下了這座店面,開了個粵菜館。東家廚藝高超,加上為人厚道,這生意很快就火起來了。可惜……”

小二哥搖搖頭:“東家有兩個兒子,剛才跑堂的是次子,叫做朱盛淼。少東家讀書很厲害的,去年皇上說朱家宗室子孫可以參加科舉,少東家去年就透過了府試。便是成為秀才了,少東家一樣在酒樓下跑堂打雜,採買各種菜品。

倒是那位長子,就是這會兒在門口躺著耍橫的,叫做朱盛滂的,這廝簡直就是個無賴。店面的事情一點不參合,一開始是鬧著要分家:我們東家為了把這店面盤下來,不光是皇上發的補貼和他自己的積蓄,還找皇家銀行貸了款。這朱盛滂他自己有皇上的三十五塊補貼嘛,他兒子也是有的嘛。當初開店的時候他不願意把這錢拿出來,所以吵著要分家。嗨,你說這分家就分家唄,好歹父子倆這七十塊錢,一家三口,在京師裡省著花,怎麼都能支撐兩年吧?可是這廝居然分家不到一個月就在賭館、青樓裡花光了。然後這傢伙就死乞白賴的到店裡來各種要錢。

一開始東家看著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