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腦仁給炒出花兒來。

所以,到了這天下午,熊廷弼的宅子周圍,就聚集了一大批京官。而如溫體仁、孫承宗、張以誠、徐光啟四人,也都被困在了熊宅。

站在院子裡的閣樓上,看著外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五個大佬倒也不太驚慌,反而是好整以暇的喝起了小酒。

“哎,二十五年前,本官去做皇上老師的時候,心裡想的是,若是三十年後太孫能夠登基,到時候讓我做一部尚書就心滿意足了。誰知道,今日居然被架到了火上烤。”

“嘿,首輔這話言不由衷啊。當年皇上八位老師,除了已經逝世的三位,今日在座的五位,我們四個都只是尚書,你卻是首輔。當著我們說這話,你過分不過分?”

“哈哈哈,好了好了,飛白,我知道你的性子的,最是強硬不過。你說,你怎麼交出來這麼一部《憲章》?”

“首輔是對哪些地方不滿意?”

“今日我們五人難得坐在一起,官職什麼的就不要講了。至於說哪裡不滿意嘛,我直說了啊,第一章第十二條,所有私有土地均有繳納賦稅的義務。飛白,你說,這憲章透過了,是不是皇上就要弄官紳一體納糧?”

“哼,正該如此!”接話的是徐光啟:“攤丁入畝一實施,民間的隱戶馬上就沒有了。可是官紳一體納糧不執行,這民間的投獻之風就無法禁絕,國家到底有多少耕地,始終沒法徹底清晰。諸位,現在朝廷的田賦很低了,加上工業發展極快,吸走了很多農村的勞力。但是在我大明中部、西部地區,農業仍然是主流,投獻仍然大行其道。而只要投獻之風繼續存在,那賦稅公平就無法談起!”

“呵呵。”哧溜著喝了一杯米酒,溫體仁笑笑:“子先管著工部,是早就看束縛了農村勞力的投獻不順眼了吧?”說完這話他正色道:“我老家大概有個三千多畝田地,真要是搞官紳一體納糧,這一年損失大概一百多兩銀子。這點錢,只要我還在首輔位置上,很容易就補上了。但是這一條一出,只怕引得民間騷動啊。”

“不止如此。”張以誠也開口道:“第三章,皇位繼承,皇上的意思非常明顯了,什麼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制度他都不想遵守。他只想立賢!哎,皇上也真的是夠隱忍了。當初我們給皇長子、皇次子之間的待遇差了那麼多,他居然什麼都沒說......”

“諸位,還有什麼大問題?”

“還能有什麼呢?”溫體仁一攤手:“整部憲章,皇上都在集權。可問題是,這些權力其實絕大部分皇上已經事實上抓在手裡了。現在不過是透過立法的形式明文確定了下來而已。我們不同意,難道皇上手裡就沒有權柄了?至於說外面那群烏鴉嘴裡吼著的祖宗法度,哼,還不是想著等今上有不忍言之事後,方便他們把下一任皇帝給壓制住。可是啊。”

老溫說到這裡,架起望遠鏡很是仔細的欣賞了一番院子外面聚集官員們的表情,嘲諷的笑了笑:“我是經歷過太皇當政時期的人,太皇那時候想把國家搞好,可是都被言官們逼得幾十年不願意上朝了,整個國家的衰敗一日甚過一日,朝廷一天到晚都是叫嚷缺錢。哪裡比得上今上執政後,國家蒸蒸日上?再說了,今上那樣的性子是好惹的麼?我為什麼要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賭注,去給未來的文臣爭取利益?”

這話就說得實在是太通透了,大家反而有些不好接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熊廷弼咳嗽了兩聲:“看來諸位對憲章最大的疑問就是官紳一體納糧和皇位繼承了。前一條待會請稚繩兄解釋,這後一條,我是非常贊成的。諸位,我大明畢竟不是蠻夷,那奧斯曼的卡農繼承法是學不來,也不能學。但正如皇上私下與我的信件中所言,既然這部憲章給了皇帝這麼大的權力,那就絕不能把如此權力的善用寄託在老天爺身上!各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