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要塞炮已經全部安裝到位,但是空有岸防,沒有海軍,應付起來還是會很吃力的。所以,一旦敵人攻擊這兩個地方,朕需要海軍全力出戰。除此之外,你可以自行做主何時、何地與敵人交戰。不管敵人在南海的肆掠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傷亡,也不管各方給海軍的壓力有多大,朕都給你頂著。”

“是,臣明白了。如此,臣告退。”

“去吧。好好去做,你已經是中將,男爵了。等我們的戰列艦服役,你帶著它們打兩個勝仗後,你的軍銜和爵位都會往上提一提的。”

犬養棟二退下後,朱由棟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稍稍緩了緩,然後對旁邊的方正化道:“接下來的日程是什麼?”

“萬歲爺,按照今天的日程安排,本來待會是要去乾清宮裡新裝修出來的電報室與方山那邊的電報室進行有線電報實驗的。不過方才西苑那邊傳話過來,說是太皇這會兒清醒了,連吃了三大碗飯。太醫院的先生們說,這可能是迴光返照。所以……”

“趕緊擺駕西苑。”

“遵旨。”

大明萬曆皇帝朱翊鈞,這一年已經76歲了。這個年紀,比起歷史本位面上他的壽命,已經多出了十九年。

但,不管是朱由棟早早就出任監國,使他擺脫了繁重的工作。還是因為穿越者的原因,大明醫學進步極大。終究是這個年紀了,壽元已經到頭了。

最近這一兩年,萬曆大病小病不斷,朱由棟在百忙之中都是親自診療,組織他的傑出弟子們一起群策群力制定治療方案。不過,人體全身多器官的衰竭,是他也無法抗拒的。

從上個月開始,萬曆就開始陷入陣發性的昏迷,湯藥難進。到了現在,其意識和精神的突然好轉,到底意味著什麼,誰都心情很清楚了。

“皇爺爺~”

看著語帶哭腔的朱由棟,朱翊鈞很是灑脫的笑了笑:“這傻孩子,快四十歲的人了,皇帝也做了二十多年,怎麼還哭了呢?爺爺這一去,了無遺憾,是喜喪啊。”

作為醫生,見慣了生死,所以雖然內心很悲傷,但朱由棟也不矯情。他稍稍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後便道:“皇爺爺有什麼要交代的?孫兒拼命也去把他辦好。”

“國家大事上,你做得很好,爺爺沒什麼好說的了。雖然西賊跳梁一時,不過我大明遲早會將局面扳回來的,爺爺對此一點都不擔心。”

“是,最多還有三五年,孫兒就能將西賊趕出亞洲。”

“好,到時候記得燒信給爺爺。”深吸了一口氣,萬曆道:“至於家事,爺爺的幾個兒子,除了你父親外,其他幾個都已經各自就藩。作為一方實權國王,做得好不好,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爺爺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這個孩子雖然殺伐果斷,但總歸是念親情的,爺爺對此很放心。唯有一件事情……”

“請皇爺爺示下。”

“鄭妃,她陪了爺爺一輩子。爺爺想,能不能給她上一個太皇太后的尊號?”

“此事孫兒應下了,馬上就辦。”

“也不用太著急,畢竟這會兒國家新敗。西賊若是繼續緊逼,說不得會有一些傻瓜跳出來跟著西賊鼓譟。你這時候強力推動此事,不好。”

“皇爺爺不必擔心,這個事情,孫兒馬上辦,而且也能辦成。”

“那爺爺就沒什麼遺憾哪。”仰天無聲的大笑了一陣後,一陣前所未有的疲乏感席捲而來。萬曆伸出枯瘦的雙手,放到了朱由棟的頭頂:“好好去做,大明在你的手裡,定然會不斷的創造更大的輝煌。吾孫,當為堯舜!”

1639年12月18日,萬曆皇帝朱翊鈞駕崩。

所謂蓋棺定論,雖說萬曆已經退位多年,但也只有等他去世後,朝臣們才能開始考慮怎樣給他上廟號和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