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實力被侯景之亂折騰的幾近於無,如今陳朝疆域僅能控制江陵以東、長江以南的、交趾以北的地區,實在是無力和周、齊爭鋒。”

自古以來,統一天下的朝代大多都是從北向南推進,極少有由南而北的朝代能夠定鼎天下。

樓煜眼睛陡然睜大:“不錯,依老夫看來,陳朝國力僅能保證其偏安一隅,但實難與周、齊抗衡。”

陳唱又道:“再來說周朝,我認為周生於憂患。周生來處於劣勢,軍事實力較弱,但在兵制上積極求變,其軍隊發生了人事、戰術兩大方面的顯著、積極的變化,使得實力得到了不斷增長。

具體而言,人事方面,第一個變化是,軍隊高層中,以開國元勳為主要將領的核心地位被削弱,湧現出了一批新人取而代之,這讓有能力的將領看到了希望、上升的空間。

第二個變化是,軍隊中層中,老一代的六鎮將領在自然滅失,但其後代子孫沒能繼承衣缽,父祖輩的軍事才能,在小輩中逐漸失傳了。位置空出來後,漢族將領及時補了位。

第三個變化是,軍中的漢人、六鎮軍人的比例變成了對半開,也就是說六鎮軍人已無絕對優勢。漢族將領在軍事中的地位在增長,給周帶來了新氣象,周軍的作戰能力得到大幅度地提升。此外,周朝還給將領們分田地,允許他們擁有私兵,這些實打實的政策,加深了將領對周的歸屬感,軍隊也擁有了更強的凝聚力。

至於戰術上,這些我不太懂,但大致能夠感覺到周對步兵的重視,而齊仍舊停留在發展騎兵的層面。”

他說的這些話雖然都是根據現代人的思維敘述的,但也完整地將意思都表達了出來,聽得樓煜頻頻點頭。

樓煜道:“步兵看似殺傷力低。但一物降一物。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步兵是剋制騎兵的法寶。既然周是生於憂患,那齊必然將會死於安樂了?”

“起碼現在看上去就是如此。”陳唱自然也不敢將話說滿了,“齊建立王朝靠的是人,建立後卻對告官勳貴疏於管理,造成了吏治腐敗,這方面周要強很多。”

樓煜道:“我聽說齊有一名官吏名叫祖挺,此人私德敗壞,是個慣偷高手。祖挺當倉曹參軍時,貪念並沒跟著當官而被壓抑。有一次,祖挺參加了膠州刺史司馬雲的宴請,竟然對廚師的銅碟子起了歪念,順手牽羊準備帶走。廚師不畏權勢,直接對祖挺進行了搜身。祖挺當場被抓。在場的人都驚愕不已,以為祖挺會找個地洞鑽進去。沒想到,祖挺根本不以為然,表現出一番小人坦蕩蕩的氣勢。

,!

此人以後發達了,還大肆結黨營私,排斥異己,與其他奸佞權臣狼狽為奸,打壓不和自己同流合汙的官員,手段極其卑劣,不僅打擊同僚,連同僚家族也不放過。祖挺因深得文宣皇帝高洋的賞識,就算犯了索賄的罪行,也是一關了之。按照齊的刑律,理應受絞刑懲戒。但遇上祖挺,齊律也成了擺設,對其差別對待。哼,此等朝廷不亡,簡直是天理不容。”

陳唱凝神傾聽,祖挺這樣帶病提拔的官,還能夠在官場混得風生水起,作奸犯科是和北齊皇室的姑息養奸密不可分的。也從側面可以看出,北齊的官場已經爛在根子上了,官吏腐敗是當時的政治生態。這樣黑暗的官場文化,怎麼會讓國家有戰鬥力?

而北周呢,勵精圖治的官場,讓北周戰鬥力爆表。

北周的官場採用了六官制度。

這是周代的官制,北周根據實際情況進行了改良。尤其是在人員選拔上,北周摒棄了門第觀念,對有能力的人士敞開大門,讓很多寒門走上了仕途之路。能者居多的官場,給整個政治生態帶來了良好的風氣。政治生態好,整個國家就會正氣充盈,戰鬥力爆表。

最關鍵是周武帝馬上就要上臺了。

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