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找你作詩?”沈重不耐煩地翻了翻白眼兒,伸手一指那副泰山圖,“老夫且問你,此畫可是你所作?”

這一問還真問對了,童廣大童大郎君參加詩會還真不是空著手來的,他帶來了一幅瀟湘圖,上面附了一首山水詩,表達了他投抱山水、悅目欣心的審美思想。那

畫上可是有題有跋,還有他的印章,旁人自然會認出這畫是他所作。

此時,聽得沈重發此一問,看著不遠處那幅畫跟自己的極為相似,便不疑有他,當即打了個酒嗝兒:“正是,怎麼,這位老丈,你想求我這幅畫?”

沈重被他酒嗝兒燻得後退了一步,滿臉通紅。

後面有人嗤嗤地笑了起來,沈重是何等身份,明明知道人家笑得並非是他,而是醉醺醺的童廣大,可依舊老臉上掛不住。

他平時備受學生弟子們的尊崇,哪受得了這般奚落,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喝道:“童廣大,果真是你!你認賊作父也就罷了,還故意拿出這等詩句來攪和我們的詩會,來人,將此人轟了出去!”

沈重自有一幫學生擁躉,打心眼裡看不上童廣大這樣的文人敗類,見他惹得老師生氣,人群中立馬衝出兩人,一左一右掐住了童廣大的胳膊。

他們早就憋著一股勁要收拾童廣大,此時有老師撐腰,機會難得,立即就把童廣大像是拖死狗一樣拖著往外走。

童廣大大怒,邊掙扎邊藉著酒勁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幹什麼?這詩會本就是以文會友,你們有什麼理由轟我出去?”

“你們這些書生,定是嫉妒我的詩畫比你們的好,你們這些小肚雞腸、嫉賢妒能的傢伙們,當真是枉讀了聖賢書,你們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他這不說還好,一說書生士子們立時群情激憤,紛紛圍了上來,人群中不知是哪個火氣大的傢伙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滾你孃的,你還有臉說聖賢書,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不然也不會給人家當狗搖尾巴!”

這些書生士子們平時都是斯斯文文的,即使是吵架鬥嘴也是引經據典、者乎者也,但面對童廣大這種斯文敗類,那還肯顧及什麼臉面,一群人湧了上去,薅頭髮、揪脖領子、抻胳膊抬大腿的,帶踢帶搡,把童廣大這個斯文敗類弄到了大廳的門口。

童廣大倒也倔強,一路罵罵咧咧的,到了門口一把扒住了門框,死活就是不肯出去,書生士子們用力,但這小子就是不肯鬆手,忽地有人喊道:“搔他腋下……”

一時間七八隻大手伸到了童廣大的兩個腋下,有搔癢的,還有的乾脆上手又掐又擰的,疼得童廣大鬼哭狼嚎,更有甚至不知是誰在童廣大襠部狠狠地擰了一下。

童廣大臉登時都綠了,嘴裡一口緊似一口地倒著氣,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分明就像是剛剛被騸了叫驢一般。

沈重頭一次見到詩會亂成這樣,驚的目瞪口呆,他全然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早就聽說童廣大在書生士子之中人品極差,沒想到竟是差到這個程度。

陸無涯忽地大吼道:“住手,住手,都給老夫住手!萬萬不可傷了他,老夫還要向他討教畫工畫技,住手,住手啊……你們這幫讀書人,簡直是胡作妄為,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了!”

沈重大汗,這畫痴竟然毫無立場地幫著童廣大那斯文敗類。

他尷尬地咳嗽了幾聲,高聲喝止了眾人。

那些書生士子索性直接將童廣大往地下一扔,結果那廝直接摔到了門檻上,痛得幾乎背過氣去。

今日之事,反正也是法不責眾,書生士子們索性也就撕破了臉皮,他們幸災樂禍地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童廣大,動手是不能動了,但是嘴上卻曾不閒著,紛紛指責童廣大。

有人甚至將童廣大的風流韻事都揭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