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多有得罪,某答應過的自然是言出必行。”大漢的手緩緩地離開那少年,“不過,某奉勸你一句,這江陵不大,某是隨時可以找到你們這支商隊的。”

“請好漢放心,我們一心求財,從來沒有見過你!”

“如此最好。告辭!”

大漢轉身疾走,他並不知道知道,自己方才挾持商隊首領之子進城的這一番小動作,已經被府衙的捕快們偵知了。

王嬛已經回到了江陵。

陳昌在從江陵出發之後,便在江上出事了。

大船被鑿沉,乘坐小船逃生的陳昌等人又被水寇圍攻,凶多吉少。

江陵城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雖然是在江上出的事,但是這些水寇多半都是後梁境內的。這讓蕭詧十分的頭痛,他下旨徹查此事。

王嬛帶著一部分捕快們守在了南紀門,但沒有想到的是,疑犯竟然走了北城的拱極門,夠狡猾的。

為了最快查到線索,王嬛採用了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

除了城中的那些捕快衙役們,還有眾多的眼線,這些人也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眼力敏銳,城裡什麼動靜都瞞不過他們。

接到了周義海的飛鴿傳書,她便開始著手進行了佈置。

望著拱極門的方向,王嬛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雨簾,對身旁的捕快道:“你在此把守南紀門,我去會會那人!”

“諾!”

沿著臺階下了城樓,早有捕快將馬匹備好,王嬛扶了扶馬鞍,猛然翻身上馬,抓穩韁繩,兩腳輕踢馬腹,馬嗖地竄了出去,馬蹄踏開水花四濺,片刻之後便消失在了雨霧之中。

很快便在一處街巷中和周義海等人匯合,她矯健地跳下馬來,將韁繩交給其中的一名捕快,問道:“情況如何?”

周義海早就迎了上來,微微一笑,說道:“那人似乎對城裡的情況不是太熟悉,從其目其行蹤來看,似乎並未有明確的去處。不過,這也無妨,我已經派了機靈的兄弟跟著了。”

“另外,讓韋傳正帶著二十個兄弟佈置到了那人落腳之處的周圍。一待有人過來接頭,韋傳正便立即破門而出。”

“外圍,也有咱們的兄弟把守明月樓周邊諸巷;此外,我還聯絡了城防營的兄弟,士卒們可以隨時將周邊的要道全部封鎖。”

周義海又道:“哦,對了,商隊的首領我也問過了,確實遭人脅迫。這個傢伙倒是狡詐的很,自以為挾持了商隊首領之子便能夠瞞天過海,殊不知你早就安排我等守在了這遠安門,守城的老卒差點將他攔下,我打了個馬虎眼故意放他進去了,只是方才……方才為了……我……”

“我自會如數補給你!”王嬛見周義海支支吾吾,好像早就猜到了周義海要說什麼。

“這……怎好讓大小姐如此破費?”

“接著說。”王嬛面無表情。

“兄弟們現在都跟著呢,以有心算無心,焉有不勝之理?”

王嬛看了周義海一眼,此人辦事倒也細心,只是嘴有些碎,說話抓不住重點。

周義海見王嬛的面色漸冷,立即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王嬛抬眼看了看四周,此時天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街上燈火稀疏,行人稀少,寂靜無聲,東邊一堵高牆橫亙在眼前,裡面傳來女人含糊不清的說話聲。

周義海小心翼翼地道:“此處是樓大人府上。”

“哦。”王嬛閉上眼睛。

每隔一小會兒,便有捕快將那人的最新位置報來。

這些捕快們常年在江陵,對這裡的大街小巷極為熟悉,穿街過巷始終綴在那大漢的身後,而又能確保不被其發現。

隨著一聲聲的通傳入耳,嫌犯的行走軌跡在女子的腦海中漸漸地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