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天地有造化,靈物一朝成。不知酸幾何,慕之意良多。

人性便是如此。

樓清漪不守婦德,陳唱是個毫無用處的庸才,戴著綠帽子尚且不自知。若是人們知道忍者神龜,這雅號怕是要送給陳唱了。

樓清漪和紫菱尋了一個僻靜所在,過得片刻再回去。

大約過了一炷香之後,兩人返回湖邊,朝著大廳內張望。

“砰!”

正在煩悶的樓清漪忽地聽到大廳中一聲巨響,接著有女人尖叫起來。

“賀郎君,你為何打人?”

“賀百川,住手!”

“百川哥哥,你沒事吧?”

樓清漪瞬間就明白了,此事怕是仍舊與她有關。

大廳屏風隔間之中,賀百川兩眼通紅,猶如一頭髮瘋的公牛,這與他平素溫文爾雅的模樣大相徑庭,就連一直賴在他身邊的那位少女看了他的眼神都感到不寒而慄。

已經枯萎的樹,立即就能成為打人的棍棒。

沒有筋骨的藤,最想遮沒自己依賴的高牆。

賀百川此刻深深地領會到了謠言的可怕,他不怕權貴,但是卻怕無賴,而今日這謠言的始作俑者便是一個無賴。

從謠言一開始發酵,賀百川便覺察出來,這定是有人在幕後操作、刻意為之。

而賀百川猜的確實不錯,單騰是單氏的親侄子,對於樓清漪這樣的美人倒是常見,但奈何使盡了手段也得她不到。

他最為清楚,樓清漪成親之事始末經過,也很快弄清了躺在樓清漪閨房裡那個讓他嫉妒無比的男人原本就與她有婚約,世上的事情真是再巧不過了。

單騰恨得牙根直癢癢,那小子一副弱不驚風的樣子,偏偏就得了便宜。

在陳唱和樓清漪洞房花燭的那一夜,單騰一夜沒睡,在眠花樓的花魁葛巧兒肚皮上狠狠地發洩了一番,直讓那個花魁骨軟筋酥、遍體鱗傷。

單騰知道陳唱在江陵沒有任何的後臺,而且樓家大房日漸勢微,這更加堅定了他傳播謠言的決心。

在他想來,他得不到的女人,別人也別想好好地得到。你樓清漪不是清高嘛,這次我就讓你名聲掃地,成為江陵城中人人可以唾棄的下賤女人。

同時,單騰要透過這件事試探一下樓清漪的態度,看看這個勾人魂魄的尤物會不會在人生低谷中回心轉意,會不會重新審視他,進而投入他的懷抱。

這件事他甚至沒有跟姑姑單氏商量,他知道就算這件事被人查出來是他乾的,自有姑姑盡力保住他,畢竟這麼做也是為了姑姑出氣。

賀百川並非浪得虛名,在這些才子書生中還是頗有威望的,他透過關係很快打聽到了謠言的源頭便在汪姓書生那裡,不過汪姓書生早就不知所蹤。

進過一番梳理,賀百川將目標鎖定了單騰。

一開始的時候,賀百川對單騰還是表現得十分恭敬,首先說明了他的來意,然後希望單騰能夠及時制止並且澄清謠言。

單騰認得賀百川,但兩人並非同一個層次的人,因此並無過多的交集。

但樓清漪心繫賀百川之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是以一開始便把賀百川當作了情敵。

聽完賀百川的話,他微笑道:“賀郎君,此事我並不清楚,也是剛剛聽人說起的。再說了,我和樓小姐也算是親戚,怎麼能如此炮製謠言詆譭她呢?此事我也會派人查個水落石出,給樓小姐一個交待!”

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酒盞之上。

賀百川強忍著怒氣,他知道這個單騰便是一個無賴,也料到了當面對質之後此人定然要耍賴。

來找單騰之前,他就已經考慮過,自己的家世完全在單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