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客死在晉陽郊外,就連她那半大小子也跟著一起失蹤了,不知是死是活。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父兄亡故兩年之後,體弱多病的丈夫又撒手人寰,好不悽慘。

沒有了父兄作為依靠,她的地位很快便受到了威脅,前些日子已經傳出風聲,夫人有意要將這採買大權收回授予旁人,這其中油水頗為豐厚,春娘如何肯放手?

誣陷陳唱出氣這件事,的確是草率了,若因此事被府中別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禍事怕是頃刻即來。

她搖著胖手在臉頰便扇著風,心道:“被那書生尾隨又如何,自己衣衫齊整,又未曾少得半兩肉、洩得半縷春光,最多也就是讓那登徒子看了那扶風擺柳的背影,這誘人的背影不知被那門子看過多少次。

唉,好好的採買差事不做,偏要為了出這口惡氣,這是何苦來哉?”

春娘越想越煩悶,一屁股坐在了土地爺像的破蒲團上,塵土紛紛揚起,嗆得她直咳嗽。

就在這時,孫興領著一人款款走入了土地廟中,正是那覬覦其美色的書生。

再探頭往後看,並無單家父子前來,不禁心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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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笑眯眯地上前對春娘道:“春娘,這位郎君想同你談一談,你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明白嗎?”

“啊?”

春娘好像被踩到尾巴似的,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下巴上的肥肉還在打著擺盪,身後破蒲團上留下兩個半大南瓜般大小的臀印。

她驚慌失措地看著陳唱,聯想到方才孫興對陳唱畢恭畢敬的模樣,心中愈發地忐忑不安,嘴唇動了動,囁嚅著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陳唱對著春娘叉手一禮道:“這位大姐,不必驚慌,咱們就是拉拉家常而已……”

陳唱問話,只對孫興說是這婦人可能手腳不甚乾淨,甚至和府中管事家丁不清不楚之類的,孫興可不敢在一旁聽著,有些事知道得多了未必是好事,反生禍端。

故而,兩人都在土地廟外遠遠地站著,並不曾聽到廟中兩人對話。

半個時辰後,春娘鬢亂釵橫、雙手扶牆走出了土地廟,失魂落魄一般走了,肥臀依舊搖曳多姿,跟著孫興的那個衙役嘆道:“若是隻看這背影,還真是令人眼饞……”

孫興沒好氣地道:“沒出息的東西,見到母豬賽貂蟬!”

他罵了一句,便快步走入土地廟中,見到陳唱後臉上盡是諂媚之色,試探著道:“這婦人……哦,郎君可還滿意?”

孫興怎麼說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差官,此刻怎麼跟龜公一般,陳唱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叉手道:“多謝了!”

孫興院陪笑道:“陳郎君,之前不知郎君身份和於頭兒的關係,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陳唱笑起來,覺得於頭兒和孫興的身上固然透著一股痞氣,但也有難得的玲瓏心思:便道:“孫大哥也是受人矇蔽了,說開了就沒事了,算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孫興聽到損失二字,心中想起了什麼,笑道:“陳郎君,你看時已過午,也到了吃飯的時辰,你就給我一個擺酒謝罪的機會,明月樓怎麼樣?”

陳唱心中有事,婉言謝絕道:“謝了,改天再說吧,今日我還有事兒,需要趕回駙馬府。”

孫興看到陳唱拒絕也就不再強求,將陳唱扶著上了專門給他僱來的犢車上,說道:“陳郎君,今後若是在江陵遇到什麼麻煩,儘管找我……”

說完方才想起,人家背後有駙馬府這棵大樹,還跟於頭兒稱兄道弟,自己能幫上人傢什麼忙,這話說得有些大了,不由得尷尬的興笑。

陳唱微笑著點點頭,人家敬他一丈,他自然也要回敬一尺:“孫捕頭,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以後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