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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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這個時期的文學竟然也和它的政治一樣腐敗透頂,正所謂是“自中朝貴玄,江左稱盛,因談餘氣,流成文體。是以世極迍邅,而辭意夷泰,詩必柱下之旨歸,賦乃漆園之義疏。”
以孫綽、許詢為代表的作家們完全置國家和人民於不顧,他們寫出的玄言詩“平典似道德論”,毫無情致可言。
然而這種惡劣的詩風卻一直統治了東晉文壇一百年,直到陶淵明出現,才發生新的變化。
沈重知道陶淵明出身低微,性情孤傲,看不慣當時官場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更不願捲入叛亂頻仍的政治鬥爭。
他的詩表現了他對當時上層社會的極端憎惡與否定,表現了他不與惡勢力同流合汙的傲岸情操,抒發了他退隱田園後雖然生活艱苦但卻能擺脫世俗、遠離禍網的怡然自得的情趣。
沈重不否認陶淵明的詩平淡自然,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用極簡練、看來像是極平常的語言創造出極其高超的境界。
但是,這樣的詩在他看來缺乏大家之氣。
子良的方才所念的那四句足以給他強烈的震撼。
詩句和畫境竟是極為契合,渾然一體,相得益彰。
沈重有些後悔讓陸無涯先走了,不然他這種喜悅激動的心情便可以同老友共享,那豈不快哉?
“大氣,大家之氣……”有的書生讚道。
子良在唸完四句之後並未繼續,而是頓住了,等著先生和其他書生士子品評回味。
沈重呼吸急促道:“念,念下去!”
“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詞句朗朗上口,唸完之後,子良又喃喃地重複了最後一句,望著沈重,似乎是在等著先生開口品評。
沈重尚未開口,早有書生士子激動地搶了先,有人道:“好詩啊,好詩,題為《望嶽》,全詩即著力突出一個‘望’字,句句是望,望嶽之色,望嶽之情,充溢於字裡行間。”
“不錯,以問句起筆,起句之超然者也,不同凡響。”
“山南向陽,故天色曉;山北背陰,故日色昏。一山之隔,判若昏曉,可見泰山之高大。此處用筆甚妙。”
“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句引的好!”
“詩題是《望嶽》,全詩沒有一個‘望’字,卻緊緊圍繞詩題‘望嶽’的‘望’字著筆,由遠望到近望,再到凝望,最後是俯望。視角的不斷轉換之時,心境也在步步提升,從遠距離的歎為觀止,到近距離的細緻體會,再到攀登之雄心油然而發,妙啊,妙哉!”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對望著,還有人喃喃地重複著詩句。
沈重此刻的內心是極為震撼的,這首詩用四層寫意:首聯遠望之色,次聯近望之勢,三聯細望之景,末聯極望之情。
全詩肅穆莊重,如果這首詩僅是對泰山伏拜在地的詠歎,則難免空洞,但在最後兩句中,詩人融入了自己的志意,可謂以明德唯馨之意勖勵守土,尤有立言之旨,非徒得郊擅登歌氣象!
他一邊想著,一邊不斷小幅度地點著頭,好半晌之後,方才嘆了口氣,他也自付學業該博,為當世儒宗。
至於陰陽圖緯,道經釋典,靡不畢綜。
又多所撰述,鹹得其指要。
但這樣的詩句他是決計作不出來的。
其實,也無怪沈重氣餒,《望嶽》雖是杜甫早期作品,卻凸顯詩聖功力,全詩隻言片語,說得泰嶽色氣凜然,為萬古開天名作,句字皆能泣鬼磷而裂鬼膽。
更被乾隆皇帝評為“四十字氣勢,欲與岱嶽爭雄”。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