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噙著淚珠瞟了陳唱一眼,返身奔去。

王嬛一雙鳳眼也是似有深意地打量著陳唱,隨即快步向前追去。

陳唱凝視著水靈兒的背影,心中忖道:“靈兒現在的境遇大多也是跟我有著密切的關係,我既然將她帶進了城裡,可又將她安置在別處放任不管,她在王家雖然衣食無憂,但人還是不開心的,我確實是忽略了她的感受。王家好是好,可終究是寄人籬下,是時候該想辦法給靈兒在城裡買處宅子了。”

陳唱對水靈兒下一步的安置開始動起腦筋來,他邊走邊想,一陣風來,捲來一枚紙錢,也不知是誰家辦喪事撒在街頭的,陳唱側身避過,看著那紙錢翻飛著遠去。

入夜時分,帶著些許酒氣的崔七爺滿面春風地來到了婁府大門,這次他懷揣著陳唱提供給他的書信,算是大功一件,意圖趁崔管事不在婁府之際,面見婁郎君請功。

與大街上其他府邸相比,婁家大門前杳無人跡,偶爾有巡街之人孤獨走過。

大門緊閉,兩盞氣死風燈懸於大門兩側,門前並無值守之人。

崔七爺深吸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見並無人影,便快步邁上臺階,輕輕叩擊門環。

這時,就聽門內有人喊:“什麼人?”

崔七爺還算有急智,他從容答道:“在下崔七,有要事稟告少郎君!煩請阿兄代為通傳!”

裡面的人可能扒在門縫上觀察了半天,然後冷笑道:“深更半夜,你找少郎君有何急事?平日裡即便是有事,也都是經過崔管事本人在為通傳,你為何要直接面見少郎君?好好在那裡等著吧,等天明瞭再說。”

這人看到門外的崔七爺似乎是真的有急事,知道他來者不善,於是暫行緩兵之計。

崔七爺急得抓耳撓腮,根據他手下的探查,堂兄崔管事夜裡去了相好的家中,再有半個時辰就會返回婁府,他主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在崔管事回來之前,將懷中的密信轉交給婁郎君,這潑天的大功便算是到手了。

正在這時,門人又有人沉聲喝道:“何人在外大聲喧譁?”

“褚阿兄,是你嗎?”崔七聽出了裡面回話人的聲音,此人雖然是堂兄的人,但算不上心腹,自己跟他倒是吃過幾次酒,也算是能遞得上話的人,此人的到來,令崔七爺大為放心。

裡面姓褚的門子也聽出了是崔七爺的聲音,當即道:“原來是崔兄,你暫且在此等待,待我向少郎君稟報一聲,也許不用等到天明。”

方才那門子勸慰道:“崔管事還沒回來,要不要……”

只聽姓褚的門子冷聲喝道:“大家都是為了少郎君辦事,若是耽誤了少郎君的大事,你、我還有崔管事誰能擔待得起?”

崔七爺適時在外面附和:“不錯,我求見少郎君確實是有急事,半刻也耽誤不得。”

這下那門子沒話說了,姓褚的門子則高聲道:“請崔兄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門內的雜沓腳步聲響了起來,顯然是姓褚的門子入內報信。

剩下的那個門子大急。

崔管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早已得到了密報,自己的堂弟在自己離開松鶴樓不久也去了松鶴樓,還跟陳唱有過密談,崔七爺從松鶴樓出來的時候面帶笑容,陳唱也是一直送出了門外,兩人看似關係莫逆。

崔管事對自己這個堂弟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此人心中一直覺得懷才不遇,總想找個機會取代自己在婁家的位置,所以便佈置了不少眼線盯著崔七爺,就是放著崔七爺在婁郎君面前作妖。

他臨走前有過交待,若是崔七爺來府邸求見少郎君,不管對方說什麼,有多麼著急的事情,總之急事,那就是就耗著他,一切等他回來再做定奪。

門子大急,若是放崔七爺進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