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大郎雖然不知道水田的檔次,但是一聽說這塊地原來是耿明的,立即就明白了。

耿明從樓家租種的土地都是一等一的好地。

他有些不可置信,這樣的好事還能輪到他們老鄧家?

管事笑呵呵地說道:“大郎啊,你的手氣真是一等一的好啊。一會兒要是公佈出去的話,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呢!”

“人家耿明多麼精明的一個人,他原來的土地能差嗎?”

“鄧老漢,這次你們家可是要發達了。二十畝的上等水田的啊,幾乎是最肥沃的水田。我給你透個底,這租子便宜啊,咱們江陵這一帶,不能說是最低的,怕是也差不多了吧。”

老佃戶似乎還是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實,二十畝的上等水田,這是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怎麼就會落到鄧家的頭上。

“大郎,你打我一下!”

兒子哪有打爹的,鄧大郎詫然:“阿父……這……”

管事忍俊不禁道:“行了,行了,鄧老漢,這是上天賜給你們的,不……應該是樓家和我們家姑爺賜給你的,來,你看看這契約。”

老佃戶顫抖著將契約接了過去。

“哎呦,拿倒了!”管事笑了起來,“大郎,給你阿父念念!”

鄧大郎走街串巷給人家做木工,也認了不少的字。

他從父親手裡接過契約,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其中有幾個字不認識,管事在一旁幫著念。

老佃戶臉上的皺紋漸漸地綻放開了,嘴角帶著隱隱的笑意,可渾濁的眸子中依稀含著淚花。

除了耿明自己,老佃戶可以肯定,怕是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那二十畝水田了。

以前,他站在半山腰的那幾畝薄田上就能遠遠地望見這二十畝上等水田,土地肥沃,而且還離著水源近。

那時候就在想,若是這二十畝水田是他們老鄧家的該有多好啊,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老天眷顧啊,這夢竟然成真了。

老佃戶默默地在心裡算了一筆賬。

這上等的水田,耿明找來的那些農人只能說是馬馬虎虎會耕種,每畝地的產量大概在兩石左右。

這些地若是他親自打理,估摸著一畝能收稻米三石不止,二十畝就是六十石還要多。

他們老鄧家老兩口,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成親了,兒媳婦前年剛剛給他們老兩口生了個大胖孫子,二小子也說了媳婦,年底就能成親。

按照他們家的飽食飯量計算,一家五個大人,一個剛剛斷奶不久的娃娃,大口食每天食米一升,按照最低的標準匡算,大口每年需要食米近四石。

若是按照五石來匡算,比較富裕一些,一家人一年食米二十五石多一些。

即便年底二兒媳婦進門兒,一家人也就是三十餘旦的消耗。

減去了十石的租子,一家人還能剩下二十石。

老大木匠活日益熟稔,十里八鄉找他做活的人不少,每年也能賺十幾貫二十幾貫的。

算下來,二十畝的稻米和老大一年的工籌,一年的時間就能將來年一大家子的吃食全部攢下來。

也就是說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讓老大丟了木匠活,有些可惜。

老二嘛,就讓他跟著自己種地。

要是這小子不願意,就打斷他的狗腿!

管事笑道:“鄧老漢啊,別猶豫了,趕緊簽字畫押吧。”

“嗯,小老兒這就簽字畫押!”

誰要是不讓他畫押,他立馬就跟誰拼命!

“慢著,先等一下!”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三人齊齊扭過頭去。

“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