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告你們。別以為現在老太爺病了,樓家就一文不值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要想拿捏大小姐,得好好地掂量一番,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陳唱的語氣陡然冷厲起來,自古便是民怕官,他不相信武三郎和陳二郎這種人敢跟官府鬥,借他們幾個膽子!

說完,他得意地笑了起來:“如果要想從樓家繼續租種土地,你們最好乖乖地去後面排隊,莫要擾亂了這裡的秩序才是。”

“樓家的土地向來只是租給良善之輩,那些放下飯碗就罵孃的,想從我的手裡租到一尺土地也是斷然不可能的。”

“我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到後面排隊。”

他環視武三郎和陳二郎後面的一些佃戶,有些人的眼神已經開始閃爍了起來,顯然這支隊伍中很多的信念並不堅定。

陳唱斷定他們有些是被威逼,有些是受到了利誘。

武三郎和陳二郎的臉色微微一變,想不到陳唱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但心裡也更加鄙視陳唱的年少輕狂,以為這只是陳唱的虛張聲勢,如果這樣就能夠殺雞儆猴,那他們就應該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不過剛才陳唱所說的此事告官,反倒是這些佃戶們吃虧,他對此十分的不解。

但是又不能當面相問,否則便是丟了氣勢,甚至是露了底。

陳二郎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在來之前,有人已經給他們吃過定心丸了,今日的事情儘管去鬧,樓家在土地未到期之前便單方面收回土地,即使到了官府也是樓家不佔理。

可是在此刻,陳二郎的原本很堅定的信心反倒是有些動搖了。

看上去,陳唱說得好像煞有介事似的。

如此,不能不讓人擔心。

一邊,武三郎咬牙切齒:“你這白麵郎君,別以為我們不識字,我可告訴你,當時簽訂契約的時候,都是有保人作保的,白紙黑字寫在上面,難道你還想賴賬不成?”

“我們雖然奈何不了樓家的決定,但是你濫用權力,我們定然要告到官府去,不是告樓家,而是告你!”

陳二郎也目光銳利盯著陳唱:“若是縣尊大人包庇你,我們就告到刺史大人那裡,再不行就去江陵告御狀。皇上愛民如子,定然會對為我等草民做主……!”

“這可是你說的!”

陳唱哈哈大笑打斷陳二郎的說話,把剛剛從莊子裡抱著的一大疊紙,往案几上嘭地一拍,聲音一沉道:

“早就料到你們會唱這出戏,還跟我說什麼白紙黑字,我且問你,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武三郎和陳二郎面面相覷,兩人好勇鬥狠還行,這認字嘛,就省省吧。

陳唱笑得更加厲害了:“不知道你們好好看過租約沒有?”

武三郎聲音發顫:“看……看過……”

“好,既然看過,你跟我說說這最後一條寫得是什麼?”

武三郎很鬱悶,他說的看過只是指看過那張紙而已,至於紙上的字,呵呵……

“你可知道?”

陳唱氣勢逼人,手指一指陳二郎。

陳二郎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陳二郎,我們陳家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肖子孫。你連自己的姓都不會寫,也不認識。若是人家使壞將你家的老祖宗的墓碑換成別人的,你是不是還是照拜不誤?”

陳二郎的嘴角一抽,思維有些跟不上陳唱的節奏。

他也姓陳?

這裡九成九的人都是睜眼瞎,怎麼偏偏我陳二郎是不肖子孫了?

還有誰這麼缺德會去換人家老祖宗的墓碑,我陳二郎也算是頭頂上長瘡,腳底下流膿的惡人了,可這種缺德事我還真幹不出來。

莫說是幹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