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唱再次端起酒杯,對褚縣令和安縣尉道:“兩位大人,賤內之事還要多多拜託兩位大人。”

那二人自然是滿口應承。

褚縣令倒也罷了,安縣尉心中暗暗鄙夷,妻子被人擄走,做丈夫的竟然還能在這裡談笑風聲、把酒言歡,若不是心機深沉似海之人,便是個巴不得娶新婦過門的負心郎。

安道銘更加傾向於後者。

王嬛剛剛出門沒多久,安道銘的一個手下便推門而入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安道銘聽了之後,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儘管是個極其隱秘的表情,但仍然被細心的陳唱給捕捉到了。

沒辦法,後世的酒精度數太高,身體還帶著免疫力,醉不了啊!

王嬛氣呼呼地出了門,外面的空氣清新許多,她深吸了一口氣,直接下了樓。

到了二樓,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二樓極其安靜,但幾個雅間之中分明暗藏殺氣。

她不由地將手按在了刀柄之上。

最遠端的個雅間,門口兩名大漢負手而立,王嬛一眼便判斷出對方出身行伍。

雅間中究竟是何人?

這些軍卒在酒樓做甚?

門口的大漢眼神瞟來,她不敢多做停留,徑直下了樓,心中卻在想著二樓的軍卒之事。

後院相對清淨,王嬛想也沒想,就走到了後院。

向前走了十餘步,忽然身後響起腳步聲,王嬛猛地轉身回頭的同時,長刀已然出鞘,不由分說地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鬼鬼祟祟跟著我做甚?”

那人被嚇得夠嗆,大著舌頭道:“刀下……刀下留情,小的是……小的是……”

不等他自報家門,王嬛已經認出了此人便是得月樓的掌櫃秦掌櫃。

秦掌櫃穩了穩情緒,說道:“小郎君,莫要誤會,小的有要事稟報!”

王嬛一愣,可並未將刀收回,沉聲道:“有何要事?”

秦掌櫃的看了看左右:“此處非說話之所,請小郎君移步!”

王嬛藝高人膽大,倒也不怕他使什麼花招。

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無人處,站定身子,秦掌櫃急急地道:“這位小郎君,我有急事要見陳郎君!”

王嬛聽此人竟然認識陳唱,沉聲道:“你究竟是誰?要見陳郎君做什麼?”

陳唱道:“你們此來紫陵縣,想要找何人?”

王嬛心中一動,忙轉身道:“你究竟是誰,你知道什麼?”

秦掌櫃道:“你要安排我與陳郎君一見,這件事我只能跟他說!”

王嬛急道:“陳郎君此時在同縣令、縣尉陪著,要私自見旁人實在為難。你且說與我聽,我自會轉告他的。”

秦掌櫃搖頭道:“這事你做不了主!我只跟陳郎君本人說。而且,我希望他能親口答應我一件事,我才會坦言相告!”

王嬛聽了苦笑不已,陳郎君在三樓應酬的酒酣耳熟,

她自然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再說即便她說出來,秦掌櫃也未必肯信。

正在為難之時,陳唱竟然走到了後院之中,他方才藉故下樓方便,就是來看王嬛去了何處,在一樓問了夥計,這才跟來。

“王小郎君,宣哥……”

在外人面前,王嬛還是衙門裡的捕快,而且是個男的。

王嬛聽出了陳唱的聲音,但是秦掌櫃的卻是嚇了一跳,畢竟他和陳唱並不熟悉。

王嬛叮囑秦掌櫃:“莫怕,是自己人!”

陳唱循著聲音而來,警惕地看著黑影中的兩人,這裡光線暗淡,看不清兩人臉上的表情,尤其是秦掌櫃,故意側著臉對著他,故而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