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唱站在高臺上負手而立,他的身材本來就瘦弱,單單從身材上很難看出那種上位者的氣勢。

不過,小魚兒卻是忍不住一個寒顫,因為她分明從姑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殺氣。

小魚兒自幼長在樓家,接觸的人都是熟讀詩書之人,見到了人都是彬彬有禮的打招呼。

街上的潑皮也不是沒有見過,但那都是欺軟怕硬、色厲內荏的傢伙,而此時的陳唱給她的感覺,卻是徹骨生寒,她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還是躺在病榻上跟她開著玩笑的姑爺嗎?

“小魚兒,倒茶!”

“啊?”小魚兒的反應足足遲了兩三個彈指,這還不算,她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陳唱的話根本就沒入腦。

“倒茶!”陳唱無奈只好又重複了一遍。

“哦!”小魚兒終於反應了過來。

臺上就有案几擺放,茶水茶具什麼的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小魚兒一邊倒茶,一邊偷眼向氣勢洶洶的人群看去,手還是忍不住地抖了幾下,好在這種活計平時幹管了,茶水總是沒有灑出來。

陳唱喝口茶潤潤喉嚨,索性便坐在案几之後。

在大廳之中,既然已經答應了樓清漪,幫助她渡過這次危機,怎麼著也要盡全力才是。

儘管,陳唱對應付這種局面並不是有著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一邊喝著茶,一邊想著更加完美的應對之法。

群體性事件,說白了關鍵就是解決領頭的那幾人,其他的人都是跟風的。

臺下的佃戶們仍然在繼續議論著。

“你說,小郎君能夠應付得來嗎?”

“肯定不行啊,他一個外鄉人、外姓人,雖然是樓家的姑爺,但是要當家還差得遠呢,即便是有大小姐撐腰也不行。”

“就是,大小姐自己的地位都不穩。”

“我聽說了,樓家老太爺現在還昏迷著,樓家是三老爺當家。”

“為何不是二老爺呢?”

“自然是三老爺更加有主見了。”

“不錯,樓家這個姑爺哪裡是那麼好當的。大老爺沒了之後,樓家的下人中有七成以上都是二老爺、三老爺的人,尤其是這莊子,武管事和孫管事也是說了算的人物,即便是劉大管事,也得讓他三分。”

陳唱能聽見,武管事和孫管事兩人自然也可以。

武管事聽了之後鼠須立馬就翹了起來,他有些惱怒地對那幾人吼道:“你們是來租種田地的,還是來此嚼舌頭的?”

那幾個佃戶被說落了一通,急忙低頭不再言語。

不過,剛才的小插曲絲毫沒有減輕佃戶們議論的興致,只不過他們不再提及武管事和孫管事了。

“小郎君怕是難以應付。”

“武三郎,陳二郎可不會好惹的,尤其是那個武三郎,簡直是個六親不認的主兒!”

“那個陳二郎也不簡單,聽說手裡有人命官司!”

聽著佃戶們的議論,陳唱的臉上不由劃過一絲笑容,看來眾人都把他當成了草包一個。

作為當前的焦點人物,能否將這件事處理好,也是他樹立威信的大好機會。

可是,他並不想把握這個機會,他的初衷只是安安靜靜地做個打工人,扮演樓清漪的夫君,拿上一筆錢,然後跟水靈兒一起尋個僻靜所在,過個小日子而已。

想法很簡單,但是實現起來卻是太難了。

樓清漪是他救命恩人,不能看著她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樓家的豪門紛爭,看來是逃不掉了。

只是鬱悶歸鬱悶,他最終還是要解決問題,他思慮一會去了,下臺直接去了莊子裡。

武管事孫管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