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並沒有刻意的抬高,卻足夠讓外頭的人聽清楚。

她們這些人是做活的時候被叫來的,身上穿的多了笨重,為了幹活利索,多隻穿著小襖,大晚上的在這站著不動,凍的厲害。

越是這種反差,就越能讓人清楚的知道,什麼叫主子。

趙嬤嬤訓完話,正好趁著現在這功夫,重新將活分配了。

該怎麼說呢,新官上任三把火,安紅韶這就故意找事,你若是熬過去了以後辦什麼事也就順當了,你若是想要拿捏主子,那正好棒打出頭鳥,發賣幾個人也就老實了。

以後大家也就會記住了,嘴上一定要有個把門的東西。

訓完下頭的人,屋門趕緊關上,安紅韶搓了搓手,暖和片刻才又重新看向連如期,“咱們新婚,你可要請你們一起辦差的同僚吃酒,還是準備的東西贈與他們?”

雖說成親的時候,必然也有一起辦差的人吃酒的,可是也有不少人正值當差的時候,過不來。安紅韶的意思,還有沒有要好的,卻沒邀請來的。趁著這兩日休沐,可以一起熱鬧。

旁人可以不在乎,可真正的關係好的,斷然不能冷落了,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起上作用。

連如期定定的看著安紅韶,“宮裡差事多,我也才能休沐三日,等著陪你回完門我便要當值了,若是我記得沒錯,當天夜裡我就回不來了。”

所以,還要讓他去吃酒?

安紅韶思量片刻,“公事重要。”

若是做這些,能避免連如期分到要命的差事,那也值得了。

連如期嘖嘖了兩聲,“成,聽你的。”

安紅韶同連如期商量好了,突又想起今個周氏送來的那盒胭脂,安紅韶讓冬青去外頭查查這胭脂的價格,她知道那地方的東西貴,可卻不知道具體的數。

安紅韶要算算,莫不能兩方價格差距太大,讓周氏吃了虧。

看著安紅韶又開始忙活,連如期無趣的起身,去耳房沐浴。

安紅韶在等冬青的時間,又去瞧了一眼賬本。

等著知道準確的價格,兩邊都差不多,安紅韶這才放心。

等著戌時的時候,連如期已經忙活完了,這會兒個在屋子裡拿出了他的配劍,在那擦拭。

他只要不盯著自己,安紅韶做事還能自在些。

從耳房出來,水霧蒸的安紅韶臉有些發紅。

連如期此刻已經將配劍收了起來,在木盆那仔細的淨手,還拿著角皂仔仔細在上面摩擦,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沖洗。

安紅韶散了散剛絞乾的頭髮,“你還要再忙會兒?”

屋子太安靜了,安紅韶想著得出點聲音。

連如期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這不是在等你?”

掃了一眼安紅韶,換了乾淨的裡衣,輕笑一聲朝安紅韶走了過去。

安紅韶心猛的一提,身子不有自主的僵了下來。

這一次,連如期握住了安紅韶的手腕卻沒有用力,似笑非笑的看著安紅韶,“你緊張的什麼?哪家夫妻能少的了做這檔子事?”

安紅韶拽了拽自己的手,卻沒扯開。明明沒感覺到連如期用力,可就是禁錮著她,脫離不了連如期的掌控。

“怎麼你不願意?”連如期唇間難得掛著笑意,只是眼睛微微的有些發冷,似乎是在審視安紅韶,“你不願意跟我做這檔子事,不願意嫁給我?”

有些話,總是要問出來的。

問出來,然後惡劣的告訴她,她已經是自己的人,願不願意的,也就是了。

安紅韶有些惱,要是上輩子,大約自己不會明說不願意,可卻也告訴連如期,這親事是宮裡的意思,是外祖父母親的意思,卻從來都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