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走了個對面,按照習慣,若是官宦人家,官品低的需要讓路。

龐家的馬車,無論是誰,跟尚書府的碰見了,自是尚書府的馬車讓路。

安紅韶自也不會爭這個,車伕已經往一邊牽馬了,對面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婢女上前揚聲問了句,“對面可是連家二少夫人?”

冬青自然上前回話。

惠安縣主一聽是安紅韶的馬車,便讓人掀了簾子出來。左右婢女立馬拿了傘,撐在惠安縣主的頭上。

對面都下來了,連如期自然要扶著安紅韶下馬車。

因為對方是女子,安紅韶站在前頭,連如期在後面微微額首這就算是打了招呼。

“沒想到在這能碰見少夫人。”惠安縣主今日依舊穿的板正,甚至還穿了立領的衣裳,宛若要去赴宴,雍容華貴。

“可不是,真真是巧的很。”安紅韶笑著同惠安縣主寒暄。

這麼熱的天也沒說幾句話,這就分開了。

不過走的時候,惠安縣主也沒客氣,到底也還是她先過的。

大概人就有這本事,無論表面關係多麼親暱,可丁是丁卯是卯,絕對不會混為一談。

兩輛馬車擦肩而過的時候,安紅韶這才注意到,她門坐的馬車竟然比惠安縣主坐的還要大上一圈。

簾子放下,她側頭看向連如期,“咱們會不會太張揚?”

連如期卻沒放在心上,“誰家都有有孕的時候。”

讓雙身子的人坐的舒坦點又怎麼了?左右也沒越矩,就算是放在御史臺,連如期也是這話。

更何況,連如期把玩著腰間的令牌,再大一些,又有何妨?

安紅韶呸了呸嘴,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覺得額頭上滲了汗,連忙用帕子擦了擦,“一直好奇葛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一直還沒見過面。”

眼瞅著,再有兩日就到了進宮的吉日,這會兒不見面,往後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瞧瞧惠安縣主,人家得了空還出來轉轉,已經在做進宮的準備了。葛姑娘也不出個門。

不過,於葛姑娘而言,想來離開邊關,就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京城繁華,不是故鄉,看與不看,都沒什麼分別。

想著,竟還有些傷感。

安紅韶和李氏同在京城,時常能見著,總還有些傷感。而葛姑娘入宮,與邊關,山高路遠,更是不知道相見之期。

連如期瞧著安紅韶臉色微沉,隨即拿起梨想著讓安紅韶吃兩口,只是端起來才反應過來,梨同離更讓人傷感,隨即放下,“莫要想這麼多,就像話本里說的那般,神仙犯錯了就回貶到人間修行,可見人都是苦的,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沒什麼順心意的。

瞧著連如期說的深奧,似有些禪意,安紅韶撐著頭看他,跟前有個人,心情也就沒那麼悶,“小連子,倒是有幾分悟性。”

故意同連如期打趣。

連如期本來還裝的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安紅韶的一句小連子出來,瞧著連如期的表情在瞬間裂開,而後聽著磨牙的聲音。

眼神眯起來,像是將安紅韶當成了獵物。

安紅韶不由自主的往邊上挪了挪,身子緊靠著馬車。

連如期下意識的想伸手將安紅韶攬過來,可手剛碰到安紅韶的頭,愣是生生的止住了,瞧著疏的整齊的髮鬢,若是因為自己給碰亂了,估摸安紅韶真的會翻臉。

姑娘家就是嬌氣,說不得碰不得,不好哄。

抱怨著又看了一眼安紅韶,自個的女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欠了欠身,正好坐在安紅韶跟前,點了一下安紅韶的鼻尖,“你總有生完孩子的時候。”